宋晚月猜測:“二十四五歲,連長?”
她是胡亂猜測的,前世原主讀的不是會計專業,對班上這些人都是陌生的。
張九月鼻尖微酸,回憶道:“二十四歲了,連長,其實我在十歲的時候才知道我是被撿來的。那天是我生日。”
“我是九月一號那天被家人撿到的,我媽生了四個小子,見我是個閨女,生了惻隱之心,就把我帶回家養了。”
“我哭喊著找媽媽,我媽她勸我說,九月啊,女人在這世道活著不容易,媽也舍不得你嫁到彆家,不如就給媽做兒媳婦,你看中了哪個哥哥,就讓他當你丈夫。”
“隨著年齡長大,我越發體會到了女子的不易。”
“女人長大後,就要離開娘家,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家庭,如果運氣不好,丈夫很愚孝,什麼都聽媽的,生的孩子是閨女,公婆不喜,丈夫也不高興。”
“如果隻生了閨女,那是在家裡連頭也抬不起來。”
“到了高中我才確定要選小哥當丈夫的,因為他對我足夠好,他人也足夠優秀。”
“我媽是婦聯主任,她從小教導我身為女子,要足夠優秀,才能活得瀟灑。”
“工作跟能力就是我生存的底氣,就算沒男人我也能活得好。有了男人,也會助我活得更好。”
宋晚月鼓掌道:“九月,你運氣挺好,選人的眼光也不錯。”
張九月苦笑一下:“你們不會覺得我太過功利嗎?我有個朋友,她說我應該反對封建,反對童養媳才對,她是個崇尚自由戀愛的人,為了愛情跟對象一起下鄉當知青去了。”
說多了,都是淚啊。
又賣關子道:“你們猜怎麼著?”
方園著急道:“快說,他們有錢人一起下鄉,結婚了吧,肯定是這樣,他們要一起考大學吧?光是想想就浪漫。”
但凡學習成績有點好的人,就會盯著高考這塊肥肉。
不把高考放在眼裡的人,指定有其他依仗。
張九月惆悵道:“我朋友她家庭條件一般,家裡又重男輕女,其實就算那個男人不說,她也會下鄉的,她喜歡的男人家庭條件也一般,家裡兄弟多,他大哥二哥三哥買工作就把錢都花光了,跟親戚都借不出錢了。”
“輪到他跟一個弟一個姐都下鄉去了。兩人剛下鄉就不習慣乾活,剛開始的兩月掙的工分都不夠吃的。”
“兩人去的南方,可以說一年四季都有活乾,稻子都是種兩季的,乾了四個月,那個男人就撐不住了,跟會計家閨女結婚了。”
“我朋友哭啊鬨啊,在酒席上還喝醉了,跟我寫信說她後悔了,後悔一起下鄉,哪怕是換個地方鄉下都不會這麼痛苦。”
“她現在一心備考呢,去年沒考上大學,倒是那個男人鬨著要高考,會計家擔心人回城就不要媳婦孩子了,就不允許人去考試,還把人腿打斷了,就這樣,男人沒能去高考。”
林紅玉唏噓道:“天哪,跟我想的不一樣,有情人不該一起麵對困難,一起做革命同誌共同進步嗎?”
宋晚月想起乾活那段日子,吐槽道:“太累了,沒乾過的人當然不懂了,我就是知青,那挖紅薯,種油菜,乾個半天下來,累得肩酸背痛,農忙收稻子跟玉米,身上更是癢得不行。”
“夏天在田地裡乾活,人不僅很累,還很熱,中暑更是家常便飯,而且,乾農活會導致身體很缺油水。”
她已經有經驗了,太慶幸自己穿來的時候。
總共乾活就一個多月吧,農忙是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