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褶皺裡,老舊小區如同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默默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斑駁的牆壁爬滿歲月的痕跡,昏暗的樓道彌漫著潮濕與陳舊的氣息。
江雪媽媽站在自家門口,麵對著兩個不速之客,心臟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恐懼與不安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江雪媽媽這大半輩子,所遇最凶悍之人,不過是在菜市場為了幾毛錢斤斤計較、言語尖酸刻薄的市井小民。
這些人頂多就是言語上有些衝突,在法治社會,做事也在條框當中。
可以說遇見的雖有惡人,可都受限於法律的威懾力,不敢做出什麼傷人的事來。
可眼前這兩人,甫一露麵,便拋出死亡威脅,那語氣冰冷刺骨,裹挾著不加掩飾的惡意,像兩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她的心臟。
她清晰地感知到,對方話語裡滿是對他們這些底層百姓的輕蔑,以及對法律的公然踐踏。
那種高高在上、隨意拿捏他人命運的姿態,讓她深信,若不乖乖就範,這兩人真會對她的家庭痛下殺手。
儘管雙腿微微顫抖,江雪媽媽還是強撐著挺直脊梁,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你們找錯人了,我們家沒有你們要的藥。要是你們敢乾違法的事,我會立馬報帽子叔叔!”
話雖擲地有聲,可微微發顫的尾音,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極度惶恐。
陌生男子聽到她的話,看到她強裝鎮定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那笑容仿佛在譏諷江雪媽媽的螳臂當車。
“彆裝糊塗了,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們?
來之前,你的所有檢查報告都被我們調查得清清楚楚。
一下午就康複如初,這藥的事兒,你賴不掉。
你手裡還剩兩顆藥,就憑你們,也想守住這寶貝?
看在藥的份上,我們願意出高價買。
要是再裝傻,哪怕你躲到警局,我也有辦法讓你們一家從這世上消失!”
陌生男子的聲音低沉而陰森,一字一句,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江雪媽媽的心尖上。
屋內的江父聽到門口傳來陌生男人的威脅聲,心急如焚,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公牛,立刻衝了出來。
“你們想乾什麼?敢動我家人,我跟你們拚命!”
江父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憤怒地咆哮著。
他好不容易盼到妻子身體康複,生活剛有了一絲曙光,怎能容忍家人被欺負?
他迅速站到江母身前,用自己並不魁梧卻無比堅毅的身軀,為家人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陌生男子上下打量著江父,看著他那一身洗得發白、全身上下加起來還沒他一雙襪子貴的穿著。
眼中的輕蔑更濃了幾分。
他嫌惡地抬起手,擋在鼻子前,仿佛江父身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跟我拚?就憑你們一家,加起來的命都抵不上我一根手指頭。
我是來送錢的,乖乖把合同簽了,把藥交出來,拿著一百萬,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不好嗎?”
江父昨天聽妻子說起田真真送藥的事,也深知正是這藥,才讓妻子重獲新生。
如今看來,是這藥的神奇功效引來了旁人的覬覦。
他們家雖深陷貧困泥沼,可要是拿著飽含恩情的藥去換錢,那簡直豬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