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真再次踏入病房時,餘皓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雙眼空洞無神,死死盯著天花板,仿佛靈魂已經脫離了軀體。
他整個人沉浸在一種深深的迷茫與痛苦之中,始終無法從溫慧麗幫著田真真而不幫自己的那種巨大落差裡掙脫出來。
在他的認知裡,事情不該是這個樣子,他怎麼可能會變成殘廢?他的媽媽又怎麼能如此偏心田真真?這些念頭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像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
就在他思緒完全放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時,田真真輕盈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田真真看到餘皓陽那副雙眼空洞、眼神中透著死寂般灰白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點打擊就承受不住了?好戲還在後頭呢。
餘皓陽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原本如死水般的雙眼才總算有了一絲微弱的神采。
當他費力地轉過頭,看清來人是田真真後,雙眸瞬間被憤怒所填滿,仿佛燃燒起了兩團熊熊烈火。
“誰讓你來的,給我滾出去!”他衝著田真真嘶吼道,然而,由於從早上醒來就滴水未進,之前又經曆了一番激烈的情緒宣泄,此刻他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四哥,你這樣子,還真是可憐呀。”田真真仿若沒有聽到餘皓陽的怒吼,她自顧自地開口,聲音裡滿是虛假的憐憫。
餘皓陽最無法忍受的就是田真真這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姿態。
她憑什麼憐憫自己?就憑她也配?
在餘皓陽心中,田真真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自己動動手指頭就能將她輕易碾碎。
“我再可憐也輪不到你來憐憫,你算個什麼東西?”餘皓陽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那目光仿佛能將田真真生吞活剝。
“四哥,你彆生氣呀,我是看了網上的信息,實在忍不住為你打抱不平。
你說,網上的人怎麼能這樣說你呢?說你成了殘廢又毀了容,還說你活該。
你都已經這麼慘了,他們怎麼能如此惡毒?”
田真真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為餘皓陽打抱不平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十分到位,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她是在真心為餘皓陽著想。
聽到她這番話,餘皓陽滿臉的不可置信。
自己受傷住院的事,他早就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傳出去,怎麼可能會在網上被人議論得沸沸揚揚?
“你在騙我?我早就吩咐過我的事不準傳到網上的。”
他瞪大了眼睛,朝著田真真怒吼,那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深知,一旦自己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被曝光在網絡上,他的事業將徹底化為泡影,那些曾經被他得罪過的人,肯定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想到這裡,餘皓陽的內心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四哥,你的事在網絡上都傳遍了,這還能有假嗎?你上午的時候把手機都砸壞了,我特意給你買了一台新手機。
我給你把卡裝上,你就能看到最新的消息了。”田真真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床頭櫃前,動作嫻熟地將餘皓陽的手機卡裝到新手機上。
手機剛裝好,消息提示音就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
田真真連看都沒多看一眼,她心裡清楚,這些消息肯定都是來打聽餘皓陽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