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精神病院,坐落於幽州市郊區的偏僻角落,建成至今已有四十五年的曆史,接收的患者不計其數。
精神病院是一個特殊的地方,醫生特殊,護工特殊,患者更特殊。精神病患者,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可能與大多數人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差彆,就像一部很有名的文學作品《天才在左瘋子在右》中描寫的那樣,天才與瘋子,往往都隻在一念之間。
事實上,大多數的精神病患者,往往都有著很高的智商。因為往往隻有當一個人的智商足夠高時,一旦發生一些讓其難以接受的事情,才會讓他們的思維鑽進一條死胡同裡。聰明人一旦鑽了牛角尖,是很難靠外力或者第三者走出來的,能幫助他們的,也隻有他們自己。
跟大多數的精神病院一樣,這裡住著各種形形色色的患者,他們大多邏輯正常,思維清晰,其中不乏許多高級知識分子。他們中不僅有鋼琴家,舞蹈家,畫家,詩人,甚至還有物理學教授和博士。
精神病院雖然叫病院,跟醫院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彆,在這裡並沒有醫院那許許多多的科室和醫療器械,這裡的大部分空間都被休息區和住院區占據著。沒有人行色匆匆排隊掛號,也少有來病院探望的親屬。
項楚作為精神病院的患者之一,今天確是很少見的居然有人來探望。在他的記憶裡,上一次來探望他的爺爺奶奶,還是半個月前了。
“項楚是個好孩子,很聰明,也不吵鬨。院裡給的治療方案也都會積極配合,個性陽光,情緒也不消極,有時候我真不覺得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院長領著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青年,緩步走在病院的走廊中,一邊走一邊對青年說著項楚的情況。
院長一邊說著,一邊也在不著聲色的打量著身旁的青年,正常情況下,親屬來探望病人,是不需要他這個院長親自陪同的,奈何青年身份不簡單,自己的頂頭上司親自打來電話告知,三令五申讓他必須把人接待好。
兩個人邊說邊走大概五分鐘,就有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傳進兩人的耳朵,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
“前麵就是娛樂休息區了,項楚這個時間基本都是在這裡。”院長指了指走廊拐角處的玻璃門,說道。“彈鋼琴的是一個五十四歲的阿姨,年輕時是鋼琴老師,還在國際上獲過獎呢。”
在院長的引導下,白衣青年跟著走進休息區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形形色色的患者。休息區是一個空間很大的大廳,中間位置擺放著一部古典的鋼琴,鋼琴前麵是一位標準東方氣質的阿姨,雖已年過半百,臉上卻不見老態,一頭烏黑的長發盤在頭上,用來固定的隻是兩根紅木的筷子。典雅,簡約,又不失美感。
老人手指在琴鍵上仿佛精靈般跳躍,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目光落在跟隨音樂翩翩起舞的兩位阿姨身上。
“讓一下,讓一下。”
身後突然有人說話,兩人下意識的移開,轉身看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爺爺,手裡拿著掃把正在掃地。
“老張,怎麼又在乾活啊?不是說過嗎,掃地不用你來。怎麼?神明給你指引,又讓你乾活啦?”院長一邊打趣著老人,一邊跟身邊的青年解釋道:“這個是老張,本身患有妄想症,他總是說自己能接受到神明的指引。他每天都在幻想著有一天神明會歸來,把他接走。他覺得神明創造了人類,把人類丟在了地球,就是為了讓人類在地球上完成自我進化,向著神明的方向進化,隻有最虔誠的信徒才會被神明接去他們的星球,變成他們的一分子。”
青年點點頭,腳步不動聲色的又往旁邊挪了挪,給掃地的老人讓出空間。
“哪個是項楚?”青年問道。
院長轉身目光掃了一圈,指了指玻璃大門旁邊坐著的少年,說道:“那個孩子就是項楚。”
青年順著院長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身穿病服的少年獨自一人坐在玻璃大門的旁邊,臉上帶著陽光的笑容,眼睛一邊看著大廳中央翩翩起舞的兩位老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好像在說著什麼。
“這個孩子,一切指標都很正常。問答邏輯清晰,思維也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就是總會一個人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在跟什麼人說話。”院長帶著青年朝項楚的方向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著:“所以給他的診斷和老張一樣,妄想症。”
青年走著,目光在項楚身旁四周掃視了一圈,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現一個弧度。
“項楚,今天怎麼樣啊。”院長帶著青年走到項楚跟前,從一旁拉了兩張椅子過來,一張推到青年身旁,自己則坐在另一張椅子上,開口說道:“這是又在跟誰聊天啊。”
項楚看了一眼院長,笑著說道:“跟你說你也不認識,你也看不到他們。”
院長嘴角抽了抽,朝青年的方向攤了攤手。意思很明顯。
你也看到了,這孩子就是這個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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