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星宗數萬餘裡之外的桑星島上,擁有一家宗門,名叫金雷宗。
傳聞,傳承自上古,千年前亦是亂星海有數的大勢力。
但四五百年前,門中最後一位元嬰期底蘊坐化後,該宗開始式微。後續三百年,因為門中始終沒有元嬰期強者誕生,老祖宗們留下了多大的基業,就成了彆人眼中多麼美味的美餐。隨著僅有的兩位結丹後期先後隕落,一場針對金雷宗的盛宴,在暗中悄然進行。
曾經的大宗,如今的大小貓三兩隻。
僅能依靠山門大陣自保,依靠一名新晉的結丹初期撐場麵,依靠份額越來越小的島嶼靈脈及坊市收益勉強維持宗門的日常開銷。
這一日,被視作獵物的王離,登上了此島。
坊市內,變化為王離容貌的曲魂一號,頻繁露臉。
坊市百十裡外,一片人跡罕至的小竹林內,一道身影則一邊以斂息訣收斂氣息,一邊控製著幾具傀儡利用萬裡望遠鏡盯梢。
“咦?隻一個人?”
鎖定到肖悅之後,王離眉頭微微蹙起:敢拿劉老頭引他到此,同為結丹初期的對方,哪來的自信一對一穩穩吃定他?
保險一點,先試試成色再說。
於是,一號停下了購物,轉頭甩開某些小尾巴,快速脫離了坊市禁空領域。跟著遁光一起,方向直飛百裡外的另一處荒山小樹林。
“不好!”
隻差二十裡就能趕至自家坊市邀請客人上門一敘的肖悅,先是一愣,隨即大急。
到嘴的鴨子,豈能放跑了。
但若突然加速追趕的話,又委實不像話,恐直接驚走對方,到時更加難辦。所幸他也察覺到來客離開的速度不快,飛行的高度也不算太高,且貌似並未發現收斂了氣息的他,並未有刻意甩脫誰的樣子:
還有戲。
得把人追回來。
百十裡,對於結丹期而言,一盞茶的時間都用不到。
“道友請留步!”
前方,一號聞聲一個哆嗦。
但還是強忍著某股衝動,逐漸降下了遁光,然後在一片小樹林的百丈上空停下,一副戒備之極的模樣:
“道友喚住在下所謂何事?”
一號結丹初期的氣息、配上這舉動,落在肖悅眼裡,莫名給了他一份安心。
心底的某些困惑與遲疑悄然淡去。
下意識靠近了些許,這才出聲委屈道:
“之前收到門下弟子的傳音,說是有貴客來了我宗的坊市,老朽可是片刻不敢耽擱便出關趕往坊市相迎。”
說的情真意切,貌似真有這麼回事一般。
“迎我?道友說笑了,你我素不相識,不至於為個陌生人匆匆出關見上一麵吧?”
一號笑得滿是玩味。
“道友誤會,老朽隻是想與同階的道友煮茶論道一番”
“論道?以你我結丹期的修為,往返天星城不過三兩天罷了,想要論道、去那不是更為方便?道友到底想要乾嘛?”
說話間,飛舟緩緩後撤,再度拉開了一點距離。
肖悅見狀,臉皮一抽,深吸了口氣後、也倒退了幾十丈,算是一種自我證明。
隨即歎了口氣,娓娓道出一些“難言之隱”,亦是一道不少新人都會中招的殺手鐧:
“唉,不瞞道友,其實,老朽也是想為宗門的長遠之計考慮,想要彙聚幾位同階道友一同執掌金雷宗,壯大宗門。道友可能有所不知,我金雷宗當年亦是亂星海屈指可數的大宗門,奈何後輩子孫不孝不爭氣,數百年來始終未能誕生一位元嬰期強者,致使宗門衰敗,再不複當年盛況。且眼看就要青黃不接、道統消亡了。”
一號靜靜聽著,老者聲情並茂的述說著:
“老朽作為當代門主,為了宗門傳承,嘔心瀝血、想儘辦法,甚至大損宗門剩下的底蘊,以期能夠培養幾名接班弟子,與我一同重振宗門。奈何弟子不爭氣呀,都未能結丹成功”
說到這,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之色。
“最後思來想去,與其培養短時間內難當大任的弟子,不如邀請幾位誌同道合的道友加入我宗,充實宗門。如果道友願意加入我金雷宗,老朽自當以副門主之位相待。若道友是苦修之士,不喜世俗權力、不願分心他顧,亦可作為客卿長老,每年享有三百靈石的供奉;隻需在宗門危難之際,量力而為的出手相助即可!”
這條件,這套路,讓王離眼眸為之一亮。
好算計呀。
先騙進宗門內,如果獵物是真心想要找個窩,並且不介意為金雷宗發光發熱,獵人等於平白得了一條獵犬。
若獵物不安好心、另有算計,那便直接扣上擅闖山門之罪,以大敵待之,以宗門大陣配合眾多弟子聯合圍攻的伺候。關門打狗。
反正橫豎不吃虧。
當然了,己方得有眼力勁,得確定對方必須是散修、必須是新晉且沒有複雜關係網的結丹期。否則獵人很可能變成肉包子打狗的獵物。
而判定獵物到底適不適合動手,肖悅表示,多年下來,他早就擬定了一套篩選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