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還沒思考完全：“怎麼突然問這個？”
“陛下知道對不對？”王後滿眼期待的說道：“因為陛下第一反應並不是“這些東西是什麼”，而是疑惑我為什麼問這個……原來陛下真的知道。”
“這些詞彙你是從哪裡聽說的？”我緩過心情才問道，畢竟已經有一百年沒有其他人跟我提起過這些了。
王後端正了坐姿說道：“雅兒絮，她就是從刷新點裡麵出來的……陛下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其實我並不是有意隱瞞，引入未知的概念，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負擔。
從冬天的那個晚上過後我就一直存在一個誤區，認為自己來到了與遊戲設定相同的異世界中，但是現在看來，王後更加肯定我的另一種不願接受的猜想——就是我還被困在遊戲中從來沒有出去過。
王後看著我為難的表情問道：“陛下不想告訴我嗎？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我隻是不知道從何講起。”我低下頭避開王後的視線說道。
“沒關係，我可以等，不論陛下說什麼我都願意相信，不管陛下來自哪裡，我都不會討厭陛下，不會離陛下遠去……”王後輕輕牽起我的手繼續說道：“不知道陛下是否還記得，以前總是喜歡來我的房子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但是自上個冬天結束後，陛下似乎很久沒有像以前那樣敞開心扉跟我傾訴過事情了。”
聽到這裡，我才幡然醒悟，自己一直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因為npc有了靈魂而不敢暢談。
但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乾預遊戲進程之前，怎麼能否認她們本身在這個世界裡沒有鮮活的生命呢？
對啊，明明他們都還記得……西公爵也是，桂勒穆和葛林也是，他們明明都還記得過去一百年裡我所說的，所做的……
我突然想起西公爵當時在房間裡說的話：“陛下，我有我自己的使命，我能感受到，陛下可能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百年以來，陛下的容貌不改不老，隻有我……我一直在衰退，陛下可能是神，可能是我們的締造者。”
我一直把他們和自己區分開了，一直沒有真正領悟西公爵的言語，一直在抗拒徹底融入這個世界，一直抱著刷副本的錯誤心態和貪圖享樂的幼稚心理。
我既不是神，也不是npc的締造者，隻是一個普通的玩家，一個誤打誤撞闖入這個這個世界家夥。
“既來之則安之……”我慢慢笑了，隨後自言自語道：“決定安居在這個世界，又有什麼是不能告知的呢？”
“陛下在說什麼？”王後溫柔的撫摸著我臉上的皺紋。
我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西公爵有一句話已經成為了過去式，我不再是那個容貌不改不老的國王，現在我和大家是一樣的。
王後的手就像一根在火焰上炙烤過的銀針，將我麵部緊皺的紋路一點一點挑撥開來，再重新縫上，解開了我猶豫不決的心結。
“對，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你們就在我身邊。”我慢慢把王後抱進懷裡輕聲說道：“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的……刷新點是我們誕生的坐標，模型就是我們在這個世界裡的身體，實體就是我們本身，程序和代碼是編寫我們行為邏輯的東西。”
僅憑這樣一段話，王後當然不能理解清楚，我還得花上時間用這個世界已有的概念來向王後解釋一番。
而另一邊的雅兒絮，為了驗證之前在魔法秘境內和王後一同推斷出的結論，她在天上飛行的同時，也瞅準了機會去窺探其他人模型深處的本質，是否能與自己意識中的一些概念重合。
首先是距離自己最近的頌特，就在頭頂距離一頭獅鷲身體的位置，雅兒絮睜開兩隻眼睛，通過充血啟動魔法窺視。
就要剝橘子一樣，將頌特的外殼褪去，一層一層剔掉皮膚，骨頭以及血肉，看到其究竟是由什麼東西組成的身體。
頌特的樣貌在雅兒絮眼中慢慢模糊，失去了人形，也沒了顏色，慢慢變成一團一團像素模塊，再深入窺探下去，就隻剩下一串莫名其妙的東西。
雖然不能直接得出結論，但是雅兒絮的意識中已經存在部分概念與之吻合，模型，實體，正在運行的程序。
如果按照王後得出的結論，那麼頌特的怪物身份以及組成是合理的，環顧一周，其他獅鷲騎士也都一個樣，本質是模型加上正在運行的程序，組成一個實體。
直到雅兒絮將目光移至底下騎馬的人類身上，意外的這些人類的本質竟然也能與自己意識中存在的概念吻合，他們的本質也是一具模型加上正在運行的程序，從而組成的一個實體。
但是這樣似乎又推翻了王後在魔法秘境裡的猜測：“模型是怪物的軀殼，程序是一種能讓怪物活動起來的魔法，實體是擁有魔力的怪物……”
“怎麼辦，對不上。”雅兒絮皺著眉頭說道。
本來她還挺信服王後的猜想，但這樣看來，一定有哪裡出了問題，唯一能圓回來的解釋就是“人類和怪物同根同源”。
雅兒絮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挪動自己的視線，慢慢移動向地麵隊伍的中間，定格在搭載著我和王後的馬車上。
“沒記錯的話殿下和陛下在那輛馬車裡麵吧。”雅兒絮再次發動魔法窺視說道。
她先是集中注意力在王後身上，正如她們兩個初見那般，王後和自己的本質是模型加上正在運行的程序組成的實體毋庸質疑。
而另一位……
雅兒絮將魔法窺視移動到我身上的一刻，眼睛刺痛了一下，好像受到了攻擊，但揉了揉之後似乎沒有什麼負麵影響，不妨礙繼續窺視。
“呃……什麼……”雅兒絮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震驚道：“為什麼這個國王身體裡麵什麼東西都沒有！”
此時的我在馬車裡麵也察覺到了異樣，神情瞬間緊繃了起來：“等等，親愛的，我有點難受。”
王後也跟著變得很緊張：“怎麼了陛下？生病了嗎？啊！”
當王後的手再次觸碰到我身體的那一刻，我們兩個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我的身體在閃爍，時有時無就像程序錯誤一樣，整個人抽搐不止。
呼吸困難，頭暈目眩，惡心的感覺紛紛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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