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就知道他媳婦兒最疼他了。
還怕他受累。
不過，除此之外也沒了好去處，顧霖北一時間也有些犯愁起來。
要說村裡能借來放東西的地方著實不少，可放的是糧食。
而且這饑荒年馬上就要來了，顧霖北還真不敢保證不會有人起歹心。
這麼一想，事情似乎都陷入了僵局。
也是這時候，外邊傳來了顧老太的聲音：“老二，你回來老二！”
陸顏聞言便忍不住和顧霖北對視一眼。
顧霖北站起身走到灶間棚子旁邊看向外邊，便看到顧老二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身後是顧老太急切的聲音：“老二，這天黑了危險，你一個人去可怎麼好。”
話音落下時，顧老太就看到了站在角落裡的顧霖北。
她的眼眶裡瞬間生出一股濃濃的怨懟之意。
顧霖北打獵的人，眼神再不好使這會也瞧見了顧老太臉上扭曲的表情。他隻戲謔地勾了勾嘴角，一言不發。
明明都是顧家的孩子，憑什麼他和顧老二的待遇天差地彆？
怕顧老二一個人出去危險，卻從來不關心他顧霖北。
顧霖北扯著嘴角，衝顧老太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顧老太的錯覺，她突然有種這個兒子完全失去了掌控的感覺。
事實上，顧霖北也的確是這麼想的。
本來二百兩銀子，陸顏讓他全部屯糧還沒打算讓家裡人知道的時候，他是有點兒猶豫的。
可是剛才看到顧老太那個眼神，他就明白了。
有些人生下來就是錯，不被愛就是錯。
顧霖北突然就覺得自己挺好笑的，明明那麼努力地在為這個家付出，就因為這麼點小事他娘便對他生出了那樣的神情。
“怎麼了？”
陸顏沒出去，但是也想吃瓜。
實在是這年頭太無聊了。
要是不能找點樂子，她得無聊死。
顧霖北沉吟了片刻，還是將顧老二孤身去請大夫的事情說了。陸顏聞言隻是輕輕嗤笑了一聲，開口道：“那老太婆指不定現在在心裡把咱倆都給千刀萬剮了。”
彆說，還真是被陸顏說對了。
顧霖北低垂著頭，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虞念已經又走了出來。
陸顏也已經將鍋裡的雞湯全部盛到了個陶罐裡邊，聞著撲麵而來的雞湯香味，幾個人肚子裡的饞蟲都被勾了起來。
尤其是清清，就陸顏和顧霖北說話這會兒功夫，都瞧見小家夥咽了好幾次口水了。
“走，咱們喝雞湯去。”
陸顏將陶罐遞給顧霖北讓他端著，然後自己一手牽著清清，和虞念各端了兩個盆就往六房的房裡走。
這會兒功夫，顧霖軒已經坐在了床邊。
看他那靠得歪歪斜斜隨時有可能會摔下來的模樣，顧霖北眼底又是一痛。
當年，顧家一大家子征徭役上山開石。
本來該去的人，是顧老二。
偏偏，就是他們爹娘偏心，硬是逼著家裡其他兄弟去替顧老二。
巧的是，那段時間顧霖北恰巧跟著村裡的老獵戶進山。顧老二便將算盤打在了顧霖軒身上。
顧霖軒那時候，也就才十五歲。
就這麼廢了雙腿，再沒了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