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麵山崖看著也不遠。花簡想著,從下麵過去,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是以,花簡沿山坡往下走去。她方才從來的那一麵爬上這座山,不過花了一盞茶的時間,心想現在下去,應該也差不多。
山崖之間雲霧繚繞,看不清底下。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沒到底。下山的路倒是了許多,花簡偶爾需要扶著旁邊的樹緩緩,不然有點刹不腳,如此她繼續往下行。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還沒到底。山坡漸漸變成了陡峭的山崖,花簡借助各種樹枝、藤蔓,緩緩沿著山壁往下。山的這一麵好低啊,花簡想。繼續往下深入。
半個時辰過去了,花簡攀在石壁轉身回望,身後下方依然霧氣蒙蒙。
應該快要到了吧?現在放棄有點可惜?猶豫了一下,花簡繼續往下。
一個時辰之後,花簡終於到達了山穀。與她之前想象的不同,這個山穀卻呈上窄下寬之勢,本來在山上看兩崖之間距離很近,下來之後,這片峽穀卻寬廣的很。
花簡橫穿峽穀,再往對麵山崖上爬,沒爬多久,卻看到一株果樹,原來,山穀裡霧氣蒙蒙的,被她看成了花樹。
樹上果子白裡透紅,色澤誘人。
花簡行了半天山路,正覺得口渴,於是小心翼翼地將果實摘下,用乾淨的帕子擦拭一番,滋味鮮美地品嘗起來。
品味之間,心想:如此美味,定要與花循和周叔叔共享。在樹上尋覓片刻,又摘了兩顆成色好些的,便準備繼續沿著山崖去尋那株花樹。
行至半山腰的時候,花簡覺得肚子裡有一股暖流在流淌,那股熱度愈發升高,叫人難以承受,遂解開唇脂色的披風,搭在臂彎。
又爬了一程山路,花簡感覺全身熱流湧動,她又褪去銀紅色的夾襖。
花簡心想:難道是這果子有什麼特殊功效嗎?
還未到達崖頂,她便感覺猶如置身於巨大的烤爐之中,明明身處的環境天寒地凍的。
她不自覺地釋放出一層靈力罩,薄薄地裹住全身,卻一點用也沒有。因為這熱是由內而外的,她的靈力罩隻能擋住外熱。
她心中帶著疑慮,取出蒲團開始打坐。當行過一個周天,汗水早已如瀑布般湧流,濕潤了整個身體。於是她又卸下淺雲小馬甲與夾裙。
接著打坐第二個周天,她發現自己不僅熱得喘不過氣,力氣也在逐漸消散。強忍著行完周天,她再也無法堅持,緩緩地在積了一層薄雪的山坡邊靠坐下去。
花簡隻感覺熱浪滾滾,像一股股熱流在空氣中激蕩,連自己鼻孔呼出來的氣體都是燙的。
就在她感覺自己要熱得熔化了之際,身體竟然開始緩緩轉冷,而且越來越冷。
花簡掙紮著爬起,卻覺得地麵是傾斜的,且上下左右晃動不止。
不過挪動了幾步路的距離,她幾次差點摔倒,取出脫下的衣物,才察覺到自己手腳無力,軟得跟煮爛了的麵條似的,費力地穿上衣服後,又倒在了山坡上。
剛穿戴完畢躺下時,她覺得舒服了許多。但沒過多久,又開始覺得冷,她隻好取出儲物戒中備用的鬥篷蓋上,才感覺稍微好了點。
渾渾沌沌之際,她感覺自己越來越冷,直至全身發抖,凍得好像連思想都凝固了。
在她覺得自己冷得全身僵硬,意識模糊之時,身體卻又開始回暖。繼而越來越熱……
因流汗太多,她口渴得厲害,又全身無力,完全不想動彈。是以一直強忍著,直到她感到喉嚨裡麵似起了火一般,再也忍不下去,隻得在儲物手鐲中翻找能解渴之物。
好不容易找到一瓶裝在保鮮法寶瓶裡的果汁,是之前周設給她準備的,抖著手好不容易喂到了自己口裡,沒過一會兒,卻全吐了出來。
此時身體再次轉冷,花簡發覺這寒冷可穿透肌膚,凍結骨髓。
花簡就在如此冷熱交替的感覺中煎熬,循環不息。
再堅持一會兒!我不能就此失去意識!花簡在心中給自己鼓勁。
然而,她終究沒能堅持住。
日落月出,累極的花簡在冰火兩重天中睡去。睡夢中她驚擾不斷,心境難安。
此時花循又收了一爐丹出來,已是下午。他再次探尋花簡,斷雁崖四周未發現她的身影。
難道在屋內修煉?花循看了看她門上的風鈴,並未多想,轉身又回了丹房。他按自己配的新丹方,終於把對應的丹藥煉出來,得再試試藥效。
崇山峻嶺之間,一名修士正禦劍穿行。
忽然,前方山崖上一樹燦爛的紅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修士在樹旁邊停下,挑了一條自認為好看的花枝折了下來。正欣賞的時候,不經意間發覺腳下的山坡隱隱約約有一小片胭脂色。
這花樹在冬季本就少見,難道下麵還有一株?他想,因為距離不算遠,他並未禦劍,沿著險峻的山崖攀爬而下。因此地霧氣頗重,他同時放出神識,邊前行邊查探。
在一處地勢較緩之處,他竟然看到一名小女孩倒在那裡,胭脂色的披風散開,先前隔著厚厚的霧氣,看不真切,還以為下麵也有一樹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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