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然不敢看謝母的眼睛,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再抬起頭時,眼眶噙滿了淚水,“媽,我也很愛哥哥,我也希望哥哥能早日康複,但是哥哥現在對我誤解太深了,我進去隻怕對他的病情百害而無一利。”
謝清然繼續著之前的模樣,一副楚楚可憐深明大義的模樣,可不知為何,謝母的心卻徹底沉了下去,心灰意冷地轉過了身。
“你們走吧,我兒子在這裡,我以後就在這裡陪著他。”
謝清然柔柔弱弱地哭泣著,“媽你是不是在怪我?可我也是沒辦法,哥哥幾次三番想掐死我,我也是真的怕了啊,哥哥已經變成了這樣我要是再出點事情的話,以後你和爸爸可怎麼辦?”
謝母進鐵門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堅定地朝裡麵走了進去。
謝清然還想再說什麼,謝父攔住了她,“管她做什麼?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看她離開了我,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問題。”
朝身後的司機,“走吧。”
司機到底有些不忍,“那夫人怎麼辦?”
“怎麼辦?”謝父冷冷地看著她,“她這麼大個人了,在外麵活不下去的話自然會找回家。”
謝清然卻看著謝母的背影有些意外,她剛剛的表情有點冷,她不會是知道什麼了吧,想起療養院裡麵的秘密,謝清然有點擔心。
不過,知道了又有什麼用?自己馬上就要成為秦家的養女了。
“爸你彆生氣,媽隻是被姐姐的事情弄的心情不好了,等過了這段時間,媽想清楚了就好了。”
聽到車子開動的聲音,謝母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車子已經倒車離開,他們走的很急切沒有任何猶豫。
春天的暖陽照在車頂上,金屬的反光耀眼而又強烈,明明是豔陽高照她的心卻跟麵前到處是鐵絲網的療養院一樣冰冷徹骨。
帶路的護士見她看著遠去的車子發呆,小心翼翼地開口:“謝夫人,我帶你去看看您兒子吧。”
謝母收回目光點點頭,跟著小護士去看了自己的兒子。
臟亂的房間裡,謝安時蜷縮在一角,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囂張和陰狠,過長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眉眼,整張臉像是營養不良一樣凹陷下去,僅僅一個月,一個好好的人就瘦成了皮包骨。
送療養院是謝清然的意見,可這裡真的是療養院嗎?
謝母目光落在了謝安時灰暗的瞳孔上,問旁邊的護士,“你們不是療養院嗎?我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們?我們是精神病院啊。”小護士目光落在謝母身上,“你不知道嗎?”
謝母被一句“精神病院”震在原地,整個腦海一片空白,許久才反應過來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看著麵前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瘦成了一副骸骨的人,她的嘴巴和眼睛大張著,幾乎不敢相信麵前這人是自己曾經視為驕傲的大兒子。
“安時?”
謝安時瑟瑟了下,縮進角落裡,害怕地渾身發抖。
“安時?我是媽媽啊,我是你媽媽啊。”
謝母過去抱他,可謝安時卻害怕地躲開了,甚至害怕謝母抓到他一直往床底下鑽。
“不要打我,我很乖,不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