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牆外的天空堆積著鉛灰色的雲層,薑晚帶著安女士薑蘇和小寶,一行四人拖著行李箱快步穿過航站樓。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潮濕的暑氣撲麵而來,她伸手將口罩往上提了提,腕間白色的繁星鉑金鏈子硌著她突出的腕骨,纖細而消瘦。
國際到達口的電子屏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暴雨紅色預警的標識在屏幕上跳動。
人群如被驚動的蟻群般騷動起來,她們被人流推搡著往出口移動,行李箱輪子在光滑的地磚上發出細弱的呻吟。
小寶像是沒有感覺到人群的焦慮一樣,雙手晃動著,手腕腕骨間是和薑晚同一個色係的繁星鉑金手鏈。
“媽媽,我們這是回老家嗎?”
三歲的孩子說話還有些含糊,睜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跟他爸像是一個模子一比一複刻出來一樣,薑晚看到他圓溜溜的眼睛,伸手把他的口罩也往上抬了抬。
“你感冒剛剛好,不準隨便脫下口罩,特彆是當著陌生人的麵。”
小寶很乖,睜著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薑蘇的懷裡扭動了下,找了個特彆舒服的姿勢,摟著小姨的脖子撒嬌。
“姨姨我要吃桂花糕,回家後你做給我吃。”
薑蘇親了他白嫩嫩的臉蛋一口,“沒問題,姨姨給你做桂花糕。”
薑晚站在門口,雨下的很大,跟那天她被迫離開深城一樣大,沒過幾分鐘瓢潑大雨傾盆而至,整個城市仿佛都籠罩在一層透明雨幕之中,地上不一會兒就已經形成了一條很深的水窪……
三年了,不知道那人現在怎麼樣了?
薑晚低頭看著廊下的積水,心思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晚,周京越臉色蒼白,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旁邊的心電圖閃爍著綠瑩瑩的光,這一幕在他腦海裡無數次地重複,像噩夢一樣循環播放。
好幾次她都能看到那根跳動的線條變成直線,發出了滴滴滴滴的警報。
正在發呆,麵前有輛車停了下來,黑色的車停穩後降下了半窗。
“您好,請問您是尾號0504的乘客嗎?”
一位開滴滴的老師傅問。
薑晚如夢初醒,從記憶中抽離出來,“是的師傅。”
師傅看了薑晚一行四人,想起目的地,麵色有些難看。
“今天這麼晚了,又下這麼大的雨,要不就在市內找個酒店先住下吧。”
薑晚還沒說話,司機目光落在小孩身上,“你定位的這個地方在郊外,還要穿過一座山,下這麼大的雨真的不安全,為了小孩你也不能這麼急啊。”
薑晚被說動了,回頭看了看安女士和妹妹小寶,“師傅說的對,我們今晚找個酒店先住吧。”
幾人坐上車,師傅開口,“我們深城最好的酒店是雲創……”
師傅話沒說完,薑晚率先開口了,“師傅不去雲創,除了雲創其他酒店都可以。”
當年的事情薑晚給二爺帶來了不少麻煩,薑晚不想再去連累他,傷了他和周家的合作。
師傅以為幾人是窮的原因才不去雲創的,直接把四人拉去了本地最便宜的連鎖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