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在刹那僵硬,她的氣息將她籠罩。
腦海仿佛驟然短路了一般,第一反應不是被侵犯的不悅,也不是任何算計
而是她的身體,好軟。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推開她。
但麵前滾燙的呼吸,顫動的睫毛,柔軟的體溫,都讓他無法動彈思緒化作一團無法解開的繩索,越理越亂,甚至連掙脫都忘記了。
喬思柳按著陸引星,毫無章法地吻著他,甚至咬了他。
視線昏暗,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隻餘下模糊不清的輪廓,
緊密貼合的唇,分分合合,心臟劇烈的跳動聲越來越響,蓋過了愈加急促的呼吸。
親吻,似乎有一種暫停時間的魔力。
係統音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但她卻沒有停止親吻的動作。
關於親吻後的一切收尾措施,仍舊一點思緒也無,她害怕結束後重新陷入剛才那樣壓抑的氛圍當中,也害怕被繼續扣攻略值
假如親吻可以逃避時間的話,她不介意多逃避一會兒。
密道外,原歌似乎遇到了什麼意外,忽然折返。
腳步聲漸近…
發覺到事情的失控,陸引星想要推開喬思柳,提醒她來人了,卻不想激起她更為猛烈的攻勢。
周圍的溫度急劇升溫,肌膚也染上了與呼吸同等滾燙的溫度。
他每退避一寸,她便逼近一寸,至今兩人之間再無距離,兩具身體徹底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了一起……陸引星霎時間僵住。
要瘋了。
他已經沒空去想原歌走到哪了,會不會進來…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他完全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發生的,但他卻沒有。
理由…或者說借口,是什麼呢?
原歌的腳步聲在入口處徘徊了片刻,似乎走進了隔壁密道……
視線下落,懷中的少女依舊緊緊壓著他,青澀的吻技如同幼獸般蠻橫不講道理。但緊閉的雙眸,顫動個不停的睫毛,卻泄漏了她緊張的心聲。
很明顯,她不太會親吻一個人。
他伸出的手長久地停留在她身側,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如同他的人。
發現這點後,陸引星眸光微動。
理智煎熬了幾秒,伸出的手緩緩貼上她的背。
就在他剛想低頭的瞬間,喬思柳睜開眼。
烏黑明亮的雙眸,就那麼直直地望著她,沒有針鋒相對的冷漠,像是在無邊夜色裡,浸染水霧的星星。
雖然係統提示攻略值已經漲回來了,陸引星應該不生氣了,但親吻的動作一停止,緊張的情緒就開始流動。
喬思柳能感覺到,自己按著他肩膀的手掌沁出了許多汗,有些粘膩。
她小心調整了下呼吸,陸引星卻輕輕側了一下臉,像是要避開什麼。
他又躲,喬思柳覺得自己被挑釁了,勝負欲上來了,她必須要親到。
她再度湊上前…
“放過我吧。”
他開口的聲音很輕,如同他製止的動作,沒什麼威懾力。
隻要她想,完全可以繼續。
但喬思柳卻停下來了,“求我一下。”
雖然現在說這個有點惡趣味,但是,想聽。
本以為會拉鋸一會兒,沒想到陸引星這麼不矜持,幾乎在她話音剛落,就開口了。
“姐姐,求你了。”
他的聲音夾雜著幾分氣息不穩的喘息,低眸看來的神情乖順,語調也很軟。
一個完全挑不出毛病的撒嬌。
喬思柳怔愣了瞬,突然反應過來腹部似乎硌到了什麼…按著的手下意識鬆開,但就這麼被勸退,好像很沒麵子…於是她又將他按了回去。
剛拉開一點的空隙被驟然壓回,陸引星忍不住輕吸了口氣,眼眸沁上水霧,“你…”
小腹不可避免地又蹭到了,喬思柳也很不好意思,抵著他,臉頰在黑暗中燙得並不明顯,輕聲道:“你閉上眼睛,再讓我親一下。”
陸引星聞言,眼睫輕顫了起來,卻遲遲沒有動作。
喬思柳催促他:“快點,就一下。”
他終於閉上眼,她踮腳湊上前,手指在黑暗中摸索著他五官的位置,最後準確無誤地在他的眼睛,落下一吻。
唇瓣貼著薄薄的眼皮,能清晰地感覺到底下顫動的眼睛。
親完,喬思柳退了回去,對上他重新睜開的眼,強裝鎮定地說道:“出去嗎?”
陸引星低低應了聲:“嗯。”
見他沒有提之前的事情,喬思柳隨手在衣上擦了把汗,想要牽手,卻發現怎麼也擦不乾淨。
她愣了下,後知後覺聞到空氣中漂浮的淡淡血腥氣,就連她肩膀處的衣料似乎也被濡濕,黏黏得貼著肌膚。
她起先以為隻是汗的。
她連忙拉著陸引星往外走去。
身後的人被她抓著胳膊,沒有任何掙紮反抗,輕飄飄的,一點實質感都沒有,讓她一度自己牽著的不是人。
走出密道,喬思柳回身,入眼果然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被刺穿的傷口在她無意識地按壓下,洶湧地往外淌著血,將衣上的血紅反複暈染,增添幾分濃重。
“你怎麼不說…”
身為罪魁禍首的她,又急又氣地抬起頭質問,聲音卻在觸及他蒼白卻又泛著病態紅暈的臉上消失。
色彩各異的礦石,將那雙浸染欲色的眼眸照得瑰麗,就連眼尾處泛起的少許的紅都一清二楚,更遑論他唇上的曖昧痕跡。
一處處,無一不是她的傑作。
喬思柳無比確信自己沒有特殊癖好。
但此刻,性與傷害形成從屬關係,創造出來的畫麵美麗得她移不開眼睛。
“說了。”他略微停頓了下,望著她,眸中暗色加深,“你要我求你。”
密道中所發生的一幕幕,再次不合時宜地浮現腦海。血腥氣的濃膩似乎將周圍空氣全部浸染,壓得她每根發絲都沉重無比。
喬思柳輕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回神:“我是說之前。”
陸引星說:“你沒給我機會。”
機會是需要給的嗎?就算他受傷了,他們也力氣懸殊吧?
喬思柳正欲張口,陸引星卻垂下眸,視線掃過被鮮血浸濕而緊貼肌膚的上衣,似乎因為傷口的隱隱作痛,他輕輕蹙起了眉。
喬思柳:“……”
好了,他贏了。
無論她論證什麼,都隻是為了減輕不小心傷害到他的負罪感,但她無法逃避,這是事實。
所以他贏得徹底。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喬思柳飛快道完歉,問道,“要給你包紮一下嗎?這種傷勢光吃丹藥應該止不住血的。”
他似乎想了下,然後動了動沒受傷的另一手,解開了腰帶。
整個過程很緩慢,誰也沒說話,空氣安靜得就連衣料摩擦的聲響都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