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陷落_陷落春日_思兔閱讀 

12 陷落(1 / 2)

射擊館內的新風係統做得很好,子彈出膛的硝煙味幾乎消散,被藥膏的香氣覆蓋。

謝辭序站在她對麵的場景,同初見那日恍惚重合,鋒利英朗的五官還是一如既往地透著疏離,眉骨高挑著,像是在宣告他的耐心終於告罄。他不再陪她玩這場秘而不宣的釣係遊戲。

他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岑稚許這麼想著,全然忘了,在她一時興起編織的追逐計劃中,很少有人能堅守住底線,堅固的堤壩潰敗後,他們總會變得患得患失,最後,也讓她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她沒有說話,頂著被他注視的壓力——或許隻是在他看來,將那兩盒精心包裝好的紙盒一一打開,取出那枚箭,頂端的冷金屬感很強,她今早整理的時候發現,竟然是鉑金做的。

“其實,這支箭是我故意保存的。”岑稚許漫不經心地扶著內側刻的暗紋,跟他微信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國外那些年曾用過的英文名,她對他的好奇,同他的身體對她的吸引力一致,都讓她產生了探索的欲望。

“抱歉,這樣描述或許不太恰當。你踏入這間場館時,我就已經注意到了你。”岑稚許在敘述這些時,語氣平靜,“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為此而頻頻製造的巧合,不如我直接攤牌?”

尋常女孩遇到這樣的情況,大多會臉紅羞怯,不知所措地向他解釋,無非就是對他無所求、無所圖,所有的愛慕都是真心。這樣的說辭和反應,謝辭序見過無數,但從沒有哪次,願意紆尊降貴地施舍耐心做她們的樹洞。

他永遠果斷拒絕,不留任何餘地,也從不會花時間照顧彆人的情緒。

除了麵對岑稚許。

當定量參數發生了改變,必然會引發一係列的變化。

就比如此刻。

謝辭序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背,薄唇吐出兩個字:“你說。”

岑稚許凝神望進他的眸子,“莊縛青想建個度假山莊,但他手裡的還是麵積差了點,怕建出來效果不夠大氣,所以才希望辭哥能夠讓渡那塊地的使用權出來。”

“辭哥開個價,多少都行。要是嫌公開招標麻煩,也可以走拍賣手續,回頭我們這邊差人去辦。”

謝辭序眼底掀起颶風,全然沒想到她連牌麵都換了,一時間表情變化莫測。他本就長了副生人勿進的淩厲麵孔,聽完這一個個蹦出來的字,周遭的空氣仿佛都被凍得結了冰。

“你是莊縛青的人?”

好半晌,謝辭序才抬眼打量她,目光猶如將她一寸寸侵蝕吞噬。

岑稚許麵上湧出點被誤解的怒意,“謝先生,你這是在侮辱我。”

她攥緊指尖往回收了收,身體也跟著小幅度地輕顫。

有些事,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向他表明,又怕他遲遲不問,在地裡埋久了倒成了將來的雷點,最後鬨到無法收場。

“上一段戀愛對我的影響很大,失戀回京市後,是晗景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她幫了我很多,我卻沒有什麼能夠回報的。”岑稚許說到這裡,咬住唇角,作出倔強的姿態來,眼裡蓄了點晶瑩。

岑稚許今天起來太早,精氣神還沒恢複,眼尾的那點亮色純粹是一口氣說太多話後,浮出的困意。她本來想打個哈欠,又覺得不合氣氛,謝辭序顯然誤會了什麼,鼻梁下的眸子烏暗陰沉。

她這滴眼淚沒有落下,卻猶如颶風過後的暴雨,將謝辭序的心池攪得潮濕又粘稠,連先前的那幾分無緣由的煩躁究竟是來自什麼,都無暇分心思考。

“那塊地我可以按原價轉讓給莊縛青。”

本以為至少需要開出條件,經過一番複雜的來回推拒,哪知謝辭序答應得這麼爽快,岑稚許心頭微癢,連演戲都忘記,就那樣發怔地看著他。

她的眼睛很漂亮,纖長的睫毛又卷又翹,鴉羽扇似的,還掛著一滴極小的透明圓珠,在燈光下仿佛淋了層綿密的雨絲。

像一隻誤入他領地的黑天鵝,濕了羽,無助而焦急地在海麵尋找來時路。

謝辭序見不得她掉淚,偏偏他一句話就將人惹哭了,連他自己都覺得荒唐。眼下她的情緒倒是止住地快,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盯著他,讓謝辭序反倒不自在起來。

在她麵前,那個清醒克製的人仿佛消失不見,所謂原則的撼動也變得如此輕易。

隻是為了哄她。

僅此而已。

謝辭序壓下泛潮翻湧的心思,語氣也跟著冷戾下來,“但我有個條件,岑小姐,你需要做到才能跟我交換。”

岑稚許說:“太過分的不行……”

果然,這句話讓謝辭序黑了臉,連後半句都沒說完,她就識趣地止了聲。

“跟他斷乾淨。”

岑稚許沒跟上他的腦回路,“誰?”

她是真的懵,謝辭序卻覺得她在明知故問,故意在這上麵報複回來,讓他也跟著生氣。

謝辭序瞥她一眼,讓人骨頭都漏風似的。

“那位讓你遲遲走不出的。”

“前任。”

岑稚許眨了眨眼,“我跟他早就沒有聯係了。”

“我說的不止是現實世界的斷。”謝辭序停頓半秒,食指同中指並攏,在桌台麵輕輕敲擊,“還包括情感上的牽連、寄托。”

這樣的要求或許根本算不上條件,但謝辭序不確定,感情對她的牽絆有多深,年少時的愛意糾纏繚繞一生也極有可能。

他不想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一絲一毫,都不允許。

謝辭序知道她不能立即作出回答,安排人準備送她離開。岑稚許跟上來,捧著晚禮服,“辭哥。”

“高定款隻能在重要場合穿一次,是奢侈品,也是消耗品。它已經展現過光彩奪目的那一瞬間,不適合再轉讓。”

他沒有回頭,因此,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隻能聽見少女起伏的呼吸聲,很安靜,倏爾的沉默讓人不難想象出她此刻的無所適從。

岑稚許不是很認同這種做派。她向來隻看自己喜歡與否,岑女士陪著她跨過成人門的那條裙子,她總共穿了三次,在不同的場合。圈子裡的人時有攀比,哪位名媛小姐若是穿了同樣的晚禮服,的確會引起厭惡的人私下詬病。

但岑稚許不比在乎,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岑瓊蘭傾注所有心血培養的女兒,也是未來岑家唯一的掌權人。她永遠無需做聯姻鞏固家族的籌碼,不是權利鬥爭間的犧牲品,哪怕不用昂貴的珠寶堆砌,也有睥睨的底氣。

同樣是女兒,極少有人像岑瓊蘭一樣,賦予她實權,讓她站在談判桌上。

謝辭序驀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將那支遺落的箭羽從她手中抽走。

“這件晚禮服很襯你。”

大概是從來沒有誇讚過任何異性,謝辭序眉心始終輕折著,不知道還以為他在沉聲說什麼斥責的話,以至於連寬慰都顯得有些蒼白彆扭。

“還有,岑小姐,下次同人談判前,建議你先搞清楚個中細節。莊先生想建的是賽車俱樂部,不是什麼度假山莊。”

有了謝辭序首肯,轉讓手續辦得很快,宴凜全程負責這件事,同莊縛青負責交接。岑稚許在謝辭序那披了馬甲,不方便出麵,倒是落了個清淨。

讓她意外的是,莊縛青那麼頑固的人,竟然會悄無聲息地妥協。

兩人倒是意外的默契,莊縛青沒有問她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讓謝辭序改了主意,她也沒有問莊縛青為什麼要遷就她。

岑稚許這段時間聯係了幾位賽車手,準備簽下來,作為俱樂部將來的常駐教練。

忙完這些後,她才想起該以感謝謝辭序的名義,在他那刷一下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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