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那話音的悠然飄落,一點幽青芒光仿若劃破暗夜的驚雷,於瞬息之間電掣而至。
這道攻擊勢如破竹,徑直將那熊熊燃燒的大火球與獨眼歲陽一並洞穿,旋即其後仿若掀起了洶湧澎湃、青紅交織的絢爛光潮,似在以宣告著它的退場與落幕……
“不——”獨眼歲陽痛苦地仰天哀嚎,龐大的身軀劇烈扭動、掙紮,卻完全無法阻擋自身身形逐漸分崩離析、消散於無形的命運。
生死之際,它似是靈光乍現,匆忙抓住那仿若最後一線生機的救命稻草,向著周遭聲嘶力竭地呼喊:“救救我,我同意融聚了,快來救救我!快點兒……快點兒……”
至話語末尾,其語調中竟已夾雜著悲戚的哭腔,轉為苦苦哀求……
可哪怕最終化作點點微弱火光飄散於空,這臨時抱佛腳求來的救命稻草也未曾予以絲毫回應……
經曆了一番隻有動作大片裡才會有的驚心動魄、跌宕起伏的劇情後,青雀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整個人更是汗流浹背,仿佛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而且目光還傻乎乎地停留在獨眼歲陽消散的方向……
就在這時,星期日疾步奔來,俯身蹲下,輕輕攙扶起青雀,詢問道:“青雀小姐,你沒事吧。”
青雀在看清來者後,這才確定自己沒有做夢,緩緩從那石破天驚的一擊餘韻中緩過神來。
在星期日的攙扶下,她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輕抿那蒼白且乾涸的雙唇,聲音顫抖著說:“沒……沒事……”
一道倩影從兩人身後走出,再三確認獨眼歲陽已經暫時無法造成威脅過後,她才轉身看向青雀,冷冰冰地說:“吾沒能及時誅殺禍亂的歲陽,讓你陷入危險之中,甚是抱歉。”
感受著雪衣周身散發的凜冽寒意,青雀不禁回想起剛才那驚為天人的一擊,下意識地吞咽唾沫,尷尬賠笑:“哈哈……沒事兒沒事兒,您不是出手把我救下了嗎?”
“若非這位先生告知吾此處尚有歲陽作祟,”雪衣微微搖頭,目光落向星期日,“使吾得以及時趕赴誅殺此歲陽,否則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謝謝你,星期日。”青雀到了現在才總算後知後覺地有了劫後餘生的喜悅,“要是沒有你的話,我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青雀小姐客氣了,”星期日展露溫和笑意,“你是為了保護我才會身處險境的,理應是我向你道謝才是。”
言畢,他將目光轉投雪衣:“況且,最大之功當數判官大人,如果沒有她,我也幫不上忙。”
“十王司判官,雪衣。奉十王誥諭還陽,捕捉外逃的一眾歲陽。”雪衣用著例行公事的口吻說道,“此番所為不過是遵令履職罷了,不足掛齒。”
“那還是得謝謝,畢竟這好歹也是救命之恩嘛。”簡單聊了幾句,青雀發覺雪衣並非如自己想象那般冷峻可怕,於是漸漸放鬆了些許。
“嗯。”雪衣微微頷首,“兩位若是沒事,還是儘早離去為妙,畢竟不知此處是否尚有其他潛藏的危機。”
“雪衣判官,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青雀問道。
“吾還要在此守候,等待冥差前來捕捉這隻歲陽。”雪衣解釋道。
為了捕捉歲陽,十王司為每位前線執勤的判官和冥差都提供了用於捕捉歲陽的法器,但這一次行動,雪衣已經捕捉不下五十隻歲陽,攜帶的法器容量已幾近飽和,所以隻能等待其他冥差過來善後了。
“捕捉?”青雀不明所以,“那隻歲陽不是已經被你殺死了嗎?怎麼還要捕捉啊?”
“吾不過是蒙十王恩典,得以擁有一個偃偶之身,苟延殘喘的亡者罷了,”雪衣輕輕搖了搖頭,“並無那般徹底消滅歲陽的超凡偉力。”
“啊?歲陽有那麼難殺嗎?”青雀對此完全不知情。
當初的講座或許有講過,隻不過她當時聽到一半,便趁符玄不注意,偷偷跑去摸魚了……
破天荒的,青雀頭一回為自己的摸魚行為深感懊悔。要是她多了解一點兒歲陽的習性,說不定就不會輸得這麼狼狽,以至於差點兒栽在歲陽手裡。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好好聽講,絕不摸魚!畢竟一時的克己自律,隻為日後能更悠然自得、暢快淋漓地摸魚!
“至少據吾所知,除卻將歲陽作為能量源進行常年的消耗以外,幾乎沒有辦法完全消滅一隻歲陽。”雪衣環顧著漂浮在周圍的點點星火。
“那還真是難纏的對手……”星期日若有所思,不禁將歲陽與遊蕩於匹諾康尼陰影中的憶域迷因相較。
兩者雖不是同一物種,但卻有著殊途同歸之妙,都是極其難纏的對手。
就在星期日沉思之際,一朵微不可見的冷白色火焰悄然飄到其背後,穿透衣物,融入他的體內……
在場眾人都沒有留意到這鬼鬼祟祟的行徑,而後星期日與青雀相繼向雪衣道彆,便一同離開了。
目送著兩人離開後,雪衣繼續留在原地,手持破魔錐,目光如炬,審慎地掃視每一寸區域。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