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星期日一語道破,萬維克先是滿臉震驚,瞬息之後,嘴角卻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饒有興味的弧度。
緊接著,他那原本的身體輪廓逐漸模糊、重塑,光影交錯間,最終幻化成了星期日兒時的模樣。
“你是怎麼看出是我的?”萬維克好奇地詢問道,“我自認為我的演技還算說得過去,不至於這麼輕易被看穿吧。”
“事實恰恰相反,你的演技實在是過於拙劣。”星期日輕輕搖頭,“單是你為自己設定的身份,便已足以令我心生疑竇。角色性格與行為邏輯更是漏洞百出,與我的認知並不相符。”
“可僅僅憑借這一點,似乎也並不能確鑿地說明什麼吧?”萬維克心中仍有些不服氣,反駁道,“這或許僅僅隻是一個偶然的巧合罷了,你又怎麼證明我就是你?”
“誠然,不排除巧合的可能性。起初,當看到你那副幼稚得甚至需要妹妹來安慰的模樣時,我一度對自己的判斷產生過懷疑,不確定是否真的如我所想。”
星期日話音稍作停頓,繼而將目光投向夜空,陷入追憶之中:“然而,在知更鳥輕聲哼唱之時,你在台下聽得如癡如醉的神態以及那無法掩飾的眼神……徹底暴露了你的身份。”
彼時,星期日恍惚間仿佛從萬維克身上看到了自己兒時的模樣,那一模一樣的情境與真切的情感深深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柔軟……
萬維克微微一怔,順著星期日的回憶陷入了短暫的緘默。夜風吹拂,帶來絲絲涼意,也似乎吹散了一些圍繞在他們之間的迷霧。
“原來如此……”萬維克終於輕聲歎息,“那眼神裡的東西,連我自己都未曾察覺。”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仿佛在這一刻,對自己也有了新的認識。
星期日收回目光,轉而將目光鎖定在萬維克身上,緩緩開口道:“接下來,我問,你答,不要妄想再對我有絲毫隱瞞。你理應明白,你我本就是一體的,即便在成長曆程中或許會產生某些差異與變化,但一些深入骨髓的特質,依舊如本能般彆無二致,比如撒謊時總是——”
“知道了知道了,彆這麼嘮嘮叨叨的,比音樂課的大嗓門老師還要吵人。”萬維克擺了擺手,緊忙打斷了星期日的話。
見此情形,星期日不再迂回,周身氣息微微一變,麵上神情瞬間嚴肅,目光如炬,徑直切入主題,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正色道:“你既然已經明晰自身身份,為何要對我有所隱瞞?”
“我可沒有想著故意瞞著你,”麵對這般近乎審問的話語,萬維克渾身不自在,扭動了一下身子,“隻是我還沒調整好心態,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畢竟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我也需要時間去消化,僅此而已。”
“是你將我帶入這夢境之中的嗎?”
“啊?我?”萬維克滿臉詫異,止不住搖頭,“雖然我確實能操作一部分夢境,但歸根結底你才是夢境的主人,你進入夢境,跟我可沒有關係。”
“如今我身上既未承載同諧的賜福,亦未持有秩序的力量,怎會是這片夢境的主人?”
“你問我,我又能去問誰?你不會真把我當成無所不知的百科全書了吧?”萬維克忍不住抱怨,雙手抱在胸前,“彆忘了,我現在還隻是一個誕生不過幾個小時的孩子。”
不待星期日繼續“審問”,萬維克對星期日的態度已是忍無可忍,高聲說道:“喂!哪兒有像你這樣提問的?搞得我好像是個犯人一樣,就不怕到時候把我逼急了,給你點顏色瞧瞧嗎?”
說著,萬維克還虛張聲勢地揮舞了一下手臂。
麵對萬維克的虛張聲勢,星期日鎮定自若,神色平靜地回應:“我的態度全然取決於你對我的態度如何,而你剛剛那般所謂的威脅,在我這裡根本沒有立足之地。請你務必相信,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我熟知你的底線所在,且會在觸碰底線之前和平解決完所有問題。”
兩人四目相對,視線於半空之中交錯,仿若有火花迸濺。僵持片刻後,終究是萬維克率先移開目光,敗下陣來,像極了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好吧,你贏了。”
星期日並無得勝的喜悅,好似理應如此。緊接著,他拋出下一個問題:“你究竟是怎樣從天環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這……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是跟一隻附著在你身上的歲陽有關。”萬維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似在回想,“那隻歲陽特彆膽小,見你貌似不好招惹,便把目標轉移到我這個軟柿子上。結果因其自身太過弱小,反倒被我吞噬,於是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星期日眉頭緊皺,陷入沉思,暗自揣測那隻歲陽或許是他在長樂天時某個不經意間悄然附身的。
隨後,他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萬維克,發問道:“你帶我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我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你相信嗎?”萬維克小心翼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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