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柚幫工結束後,又跟著大部隊去小廚房那邊吃晚飯。
看著眼前這炒白菜和沒幾粒米的粥,張柚更下定決心早日升職,多賺錢,去找張大廚開小灶!
飯後張柚他們又照例收拾殘局,完事後天已完全暗下來了,她們也終於結束一天的上班生活。
張柚這才有時間整理自己的床鋪,她一邊整理著,一邊聽著她們說話,偶爾加入進去。
半天的相處下來,張柚和她這六位室友已經熟悉起來了。
雖然乍一看,她們很相像,但其實她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
比如睡在她旁邊的那個女孩子,叫秀兒,是一個看起來長得很乖,實際上本身也很乖的小姑娘,她眉目間有著小家碧玉的感覺,如果忽略她那一口彆具一格的方言的話。
不過她入府以後就被嬤嬤教著改變說話的方式,最近也一直在練,隻是嬤嬤不在的時候還是會說著張柚聽不太懂的方言。
聽說她本來住在靠近邊境那邊的村子,原本家中還算富裕,隻是半年前趕上戰事,爹娘逃荒和她走散了。她一個人年歲又小,也沒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差點活不下去,無意走到這裡時恰好趕上府內招人,她就進來了。
又一個為了飯而屈服的人類。
同病相憐啊。
睡在秀兒旁邊的那個比她高半個頭,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姑娘叫春苗,她和她旁邊那個叫翠花的姑娘是一個村子裡出來的。
春苗和翠花好像是堂姐妹,翠花比春苗大一歲。
聽說翠花是他們村村長的女兒,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不開入府當丫鬟,還帶著她堂妹一起。
雖然春苗性格很熱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位翠花從一開始就好像有些不喜歡張柚,連帶著春苗也沒怎麼和她們聊天。
不過據張柚觀察來看,翠花姑娘,應該是嫌棄她土。
畢竟誰第一印象是看著對方灰頭土臉地坐在餐桌上就立馬狼吞虎咽的吃飯,也不會有好印象吧。
尤其她還特彆注重她的容貌形象,除了那些看起來有錢的嬤嬤戴著銀的耳飾,她是她們這唯一一個戴著銀耳墜的,彆人的梳妝台就簡單一個牙刷毛巾,隻有她,一盒子脂粉,不過也沒看她用多少,隻塗了唇。
有一說一,長得確實好看,明豔大方。
不過,她有潔癖,還是特彆嫌棄張柚的那種!
張柚筷子碰過的菜,她都不稀罕碰,都特意避開。明明一開始是坐在她附近的,結果還特意挪遠了坐,晚上的時候甚至直接和春苗換了位置,就為了不和張柚坐在一起。
張柚下午也借著洗碗的水看了看自己的樣貌,雖然看不清臉上的膚色,但她瘦的顴骨都突出了,兩個眼睛那裡,眼眶凹陷著,真的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跟受虐待一樣,不過回想當時的情景,推測一下,大概也確實是虐待。
但是她也沒有醜到慘絕人寰吧,隻是太過瘦,有些發育不良,但五官依稀可辨是端正的,所以她十分不能接受彆人這麼赤裸裸地嫌棄。
不過這種事情,張柚已經處理得得心應手了。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生活上裝看不見就好了,雖然偶爾還是會感到膈應。
不過,人嘛,總不能跟自己過不去,本來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了,還非要爭來爭去的有什麼意義呢?
能減少麻煩,就減少麻煩吧。
對麵三個姑娘倒是不像翠花那麼難相處,不過也不太好相處。
她們一個村出來的,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她們仨經常一起活動,雖然也會說話交談,但她們這種是很難融進去的。
她們三個人,一個靦腆,一個圓滑,一個安靜。
靦腆的那個叫羊兒,圓滑的那個叫二妞,安靜的那個叫花兒。
以張柚的審美來看,那個叫花兒的女孩,比翠花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翠花並不和她有什麼交流,甚至還會特意搭話羊兒,刻意忽略花兒。
妥妥的想要拉幫結派。
拉踩可恥。
不過人家三個感情好,雖然羊兒會回翠花的話,但總是客客氣氣的,疏離得很。
翠花自討沒趣以後就會拉春苗出來擋槍。
這個時候就少不了二妞在打圓場,緩解氣氛。
也好在春苗心大,看不出來這裡麵的彎彎繞繞,隻熱情的和其他人說著,大家也都樂意和她說話。
羊兒膚色比較白,長得也是可可愛愛的,就是總喜歡低著頭,不常與人交談。
二妞一雙狐狸眼,做事也十分老練圓滑,不會讓人尷尬。
花兒長得好看,就是太安靜,不怎麼說話,她還格外在意她母親留給她的玉墜,她都不舍得戴在身上,特意用一個手帕包著,小心存放在她的盒子裡,每到晚上就會拿出來仔細擦拭,撫摸。
唉。
一想到今後還有一年的時間要和她們相處,張柚又覺得心累。
太多人了。
太複雜了。
這麼多人一個屋簷下,而且目前來看就已經是兩幫人,萬一以後遇上她們拉幫結派——雖然目前來看,毋庸置疑,張柚肯定是跟二妞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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