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四端坐在堂上,一襲紅色衣裙儘顯鋒芒,她姿態平靜,讓人看不出喜怒。
楊立瞥了她一眼,一時也拿不定她是怎麼想的,隻看了一眼,撤回視線。他語氣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他落座於喬四右下手處,打量著堂內情況,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楊馳安很快就被兩個捕快一人提著一條胳膊給架了過來。
他受了七十大板,雖然他爹派人給他上了金瘡藥,但是他細皮嫩肉的,恢複得慢,現在被架著走的這一路,每一步都牽扯到他的傷口,剛結的痂現在又撕裂開,後背隱隱約約透著血。
他忍不住痛呼著,一個勁兒讓架著他的兩個捕快大哥慢點慢點。
他剛被帶上大堂,就看見他那知府爹一派正義威嚴地坐在那座是,他沒忍住委屈地大聲喊爹。
“爹!爹!你來救我了!兒子可是受了大委屈了啊!你可以為我做主!他們欺人太甚啊!”
他爹心疼地看著他,剛抬起屁股,想起身去看看楊馳安,就聽喬四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
原本下麵看熱鬨的百姓還在對楊馳安指指點點,這一聲巨響,震得他們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齊齊看向喬四。
喬四神情嚴肅,她帶著威嚴的眼神掃視一圈,一些膽子小的已經沉默著低下頭去。
“這是公堂!楊大人不會徇私擾亂公堂秩序吧?”
楊立對上喬四帶著威脅的眼神,略帶尷尬地坐了回去,他很快調整回他那不苟言笑的知府做派。
“郡主說笑了,畢竟是在定州,本官也不至於越俎代庖。相信郡主定能查明真相,還世人一個真相。”
張柚在後麵看著他這裝模作樣,故作大方的做派,反正此處沒人注意,她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此人雖然有點長相,有點文采,但是這裝模作樣的,真是讓人無語。
“如此最好。”喬四冷聲說著。
看著楊立那個模樣,雖然有兩分忌憚,但是更多的是對喬四的不屑。
他不信眼前還未及笄的少女會有多大的勇氣,能無視他拓州勢力,問罪他的兒子。
他料定喬四小小年紀,不敢得罪他,所以,理所當然地帶了看笑話的心。
不過堂下百姓看到喬四不卑不亢的模樣,反倒是對本就親民的定嘉郡主更高看幾分。
畢竟,這位郡主自接手定州事務以來,便帶著定州上下團結一致,大開商貿,蒸蒸日上。
現在看見喬四小小年紀就主審案件,敢與拓州知府對峙也不失威嚴,更是敬佩有加。
“這就是定嘉郡主嘛?果然有王爺的風範!”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度,真不愧是喬老將軍的孫女啊。”
“那看著人模人樣的知府,還能真不出手保他兒子嗎?”
“唉唉唉!我聽說,當日街市,他兒子就差點撞傷人,還是郡主出手攔下,才沒有釀成慘禍。”
“唉!兄台,你說的我就在現場!確實如此啊!郡主還當街杖罰他,你們看他背上的血跡,那都是當日留下的。”
“那我聽說他撞死人,又是怎麼回事?”
“這我知道,昨天在這衙門口,有一名婦人和一對老夫妻在此遞狀紙,他們還帶著一個屍體,聽說是那對老夫妻的兒子,唉呀,那看著真是淒慘呐。
那對夫妻才成婚沒多久,這人就被撞死了,年紀輕輕的,唉呀。”
“是呀,昨日他們哭的那叫一個淒慘,真是聞者落淚。”
“唉?你們看,就是那三個人!”
兩個捕快在前麵抬著一具蓋了白布的屍體,那名年輕女子身著白衣緊緊跟著,後麵兩個捕快扶著哭得不能自已的老夫妻跟上。
捕快大哥把屍體輕輕放在堂下後,躬身退開。
那三人到了堂下,也收斂住自己悲痛的情緒,齊齊跪下,等著喬四審判。
隨著那三人被帶上堂,一場審判終於開始。
“啪!”
驚堂木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