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
巾祿湊近,低沉暗啞的嗓音輕輕喚著她的名字,比從前似乎多了幾分張柚說不清楚的感覺。
春花她們識趣地給他們留空間,讓他們說話。
張柚聞言側目看向他,他神態猶豫,像是在糾結要不要開口,張柚直接問道:“怎麼了?”
“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嗎?”到嘴邊的話,生生轉了個彎。
張柚收回目光,目視前方,看著春花她們的背影冷冷說道:“能怎樣?”
他們在外征戰,喬四忙著從中斡旋,苦心經營卻換來冰冷冷的屍體,怎麼會好?
巾祿聽出她有些生氣,語氣低緩道:“抱歉,我不是想提起你的傷心事……”
張柚回頭看見他低垂著眉目的失落樣,也知道這件事和他沒什麼關係,語氣緩和些:“算了,不提這個了。”
巾祿聞言抬起頭,隻看見她已經在他麵前,跟他拉開了距離,他大步走近,因為她語氣的緩和也放鬆了些,他看著她認真趕路的模樣,說道:“從岩州回來之後,還沒有和你好好說過話。”
張柚聞言,被他的話牽起回憶,想起當初離彆時他忐忑的模樣,心中也能猜測出他在岩州的日子很是艱苦,性子被磨礪了不少,話都變少了。大概是因為曾經見過戰爭的殘酷,她也說不出什麼狠話,隻是訥訥說道:“平安回來就好。”
張柚沒有詢問他到底經曆了什麼,但巾祿卻被她的關心觸動,不知不覺間打開了話匣子,和她說著他的事情。
戰場凶險,李廣寒能在這麼短時間獲勝,靠的是殊死一搏的決心。
巾福巾祿跟著他,自然沒少涉險。
大概和她說的一樣,巾福福氣深厚,巾祿幾次殺敵,都是因為和他並肩作戰而避過危險。很多次,熾焰的利箭和他的命門隻有咫尺的距離,他幾次死裡逃生,身上也落下大大小小的傷。
好在他們都福大命大,沒有真的喪命。
“岩州這幾個月戰事不休,幸而有王爺的英明領導,否則我怕是無緣再回來了。”巾祿感慨著,至今仍能回憶起那時的不安惶恐,他怕自己死在那裡,怕自己不能再見她。
閒聊間,他們已經走到了喬王府,巾祿跟在她身後陪她收拾東西。他總能貼心地將她要做的事辦好,倒是給張柚省了不少事。
整理物品之時,巾祿像是想到什麼,開口說道:“戰勝之後,我在岩州市集上看到了一物,看到它第一眼我便想起了你。”說著,他從自己的懷中如珠似寶地掏出一個玉佩。
白玉無瑕,綠豆糕般大小,上麵雕刻著一隻看不出什麼種類的鳥,但是雕刻地十分精巧,可愛溫潤。
幾乎是入目第一眼,張柚心中那一點疑慮,仿佛撥雲見霧,逐漸清晰。
原來是你啊……
說不上來是不是失望。
張柚沒有太執著於那個情緒,她很快恰如其分地露出微微驚訝的情緒。
“給我的?”
“對。你之前有一段時間不是一直在找合適的玉石嗎?我猜你喜歡這個,看到它第一眼,我便想到了你。”
之前找玉石,是因為張柚答應要給魏謙謝禮。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確實問了身邊的人,挑選很久,才挑出合適的做成玉珠串送給魏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