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在家住了一天,他幫母親去田裡乾活,騎車帶父親去看病。第二天下午,他坐上了回城的車。
在車上,他想起家裡的一切,他想要儘快地跟姐姐聯係上,否則父母不會心安。
他閉上眼睛,突然想起在村裡聽到的閒言碎語,不免心煩意亂。
劉琦望著外麵晴朗的天空,那些悠悠飄浮的白雲,他突然懷念小時候,那時候秋天,收完玉米,玉米秸被砍倒,鋪在地上,廣袤的大地上,三三兩兩的村民在地裡忙碌。他和姐姐在地裡逮蛐蛐,螞蚱,摘野果玩。父母看著他倆會心地笑。那時候的時光多美好。
劉琦倚在車窗邊,昨晚沒睡好,困意慢慢襲來,他看見李琳穿著漂亮的禮服微笑著款款向他走來,林月呢?怎麼是她?一轉頭,他看見林月往後退,一大片的烏雲壓下來。林月?他一下子驚醒了,很奇怪的夢,他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
這時的林月,正站在店門囗張望。他想,今天馮姐再不開門,她就另找工作。旁邊的阿婆看見她,笑眯眯地招呼她,讓她過去,她擺擺手仍站在陽光裡,陽光多暖啊,這麼好的天氣。
“前兩天有個男孩過來找你,你見了嗎?”阿婆問她。
“見了。”林月笑著說。
兩人正說著話,馮姐來了。林月看見她,憔悴的麵容,很瘦,一雙眼睛無神。
“馮姐。”林月高興地喊,馮姐笑著說“來了小月,家裡事多,耽擱了。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正式開門了。”
按照慣例,馮姐放了鞭炮,她希望今年的生意依舊紅紅火火。
兩人打開店門,先收拾衛生。
阿婆一會過來了,她嘴裡嚼著花生米,說話不是很清爽。
“蘭蘭走了?”她站在門口問。
“還沒有呢,快了。”馮姐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回答。
“小外甥幾歲了?”阿婆絲毫不介意馮姐的冷淡,依舊在問。
“還小呢,不到二歲。”
“正是用人的時候”。阿婆答道。
“小浩有消息了嗎?”阿婆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正在忙活的馮姐一下子停在那裡,把手裡的尺子狠狠地扔到桌子上,然後她雙手默默撐在桌子上,臉色很難看。
阿婆覺得大事不妙,趕緊撤了。林月看見馮姐臉色不好,趕緊拉她坐下。她去燒水,給馮姐泡了杯茶,放在她麵前的桌子上。
那碧綠的茶葉在杯中上下浮動,甚是美麗。她盯著那茶杯,久久不語,她多像這杯中的茶葉,在生活裡大海裡浮浮沉沉,嘗儘了生活的苦,人生的難。
過了會兒,她喝了那杯茶水,告訴林月回家一趟。她匆匆離開,回來之後,她給林月帶來了中午的飯菜。
林月覺得還早,她正縫製上衣扣子,“彆忙了,月,過來歇會。”她招呼林月。
林月拿衣服坐在她身邊的凳子上,她笑了笑,“姐,我不累。"
馮姐表情凝重,“月,你知道我今年為什麼開門晚嗎?”林月抬頭望了她一眼。
我去找我兒子了。
林月吃驚地望著她,疑惑著眼神裡寫滿了問號。她把衣服放到案板上。
“剛才阿婆說的小浩就是我兒子,他走的時候才十七歲,那是他考上職業學校的第二年。他回家說他喜歡音樂,喜歡唱歌,他不想上學了,要去大城市闖一闖。
我當時很生氣,覺得他太不理智了,剛剛交了學費,書費,家裡不富裕,怎麼說不上就不上呢?當時我和他吵了一架。沒想到,過了一個星期,他直接退學了。
他回到家,不管我說什麼,他都置之不理,整天除了聽歌唱歌就是悶頭睡覺。我真的是愁壞了,罵他,吼他,也給他講道理,讓他懂得學習的重要性。他對我說,他不上學了,他要堅持自己的夢想,成為一名歌星,讓我過上好日子。
我跟他說,歌星並不是一夜成名的,要經過多年刻苦的學習,而且家裡經濟條件要好。你看咱家這條件根本負擔不起。
他不聽,不理,不信,象走火入魔一般。
那天我姐借我的六百塊錢還了我。他姨勸我讓他去上班,讓他吃點生活的苦,他就安心上學了。
他大姨走後,小浩一再央求我,把六百塊錢給他,我不肯。我勸他去找個工作,他不去。後來,他不吃不喝,我實在心疼,怕他想不開,我實在沒辦法了,給了他六百。第三天他便留下一封信,坐車走了,說是去北京。
那些天,我瘋了一樣,和我姐坐車去北京找他,茫茫人海,哪裡才能找到他。站在北京的路囗,我號啕大哭,象個瘋子。兒子沒找到,我整個人崩潰了。
我回到家,半年時間,我象丟了魂一樣,經常哭。姐姐經常來,她怕我想不開。她勸我打起精神,繼續開店,掙到錢再去找兒子。
三年了,他音信全無。每次過年的時候我趴在窗囗,望著雪花中的點點燈火,多希望一回頭,他推門進來,“媽,我回來了。可是這樣的場景什麼時候實現啊。”
說完,馮姐的淚落下來,林月扯下繩上馮姐的毛巾,遞給了她。
林月又端起水杯遞給她。她沒想到,馮姐的人生會有這麼多的風雨。
“小林,這些年我過的苦啊,常常以淚洗麵。但我想,隻要我的兩個孩子健康平安,我再苦也值得。我閨女現在結婚生子了,我隻希望小浩平平安回來就好。”
林月聽著眼淚也不由得落下來,這個堅強的母親,承載著來自生活世俗的壓力,生存的壓力,她的內心依然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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