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烤肉之後,山洞外夜色漆黑,隻有洞內柴火燃燒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謝流宴端坐在蒲團之上,閉目打坐。
沈妄川看出師尊眉眼間的一縷疲倦,心知追人必須要一鬆一弛,這幾天他們之間的接觸比當初作為師徒時還要多。
所以現在他不能把人逼得太緊。
不過他的內心卻實在興奮,隻要和師尊在一起,他便不覺得疲憊。
尤其是現在的生活,這是之前的他從來不敢想的。
在見到師尊受傷的那一刻,沒有人比他更痛苦。
他以為自己修了魔,撇清與師尊的關係,此後在世人口中他們橋歸橋,路歸路。
一切罵名由他來背,悠悠眾口由他來堵。
而後來,他發現師尊平時偶爾虛弱背後的蛛絲馬跡,竟是為了封魔。
而他也將自己的大本營搬至離那封印最近的地方。
隻為有時能幫到對方。
可讓沈妄川怎麼都沒想到的是,正道之中也不乏所謂的偽君子。
在師尊施展法術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會被人從背後偷襲。
自那一日起,他的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
一邊瘋狂報複那個偷襲的修士,另一邊則耗費心機尋找療傷聖藥。
經過多年努力,他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師尊會早一步醒來。
在見到師尊之後,他無法抑製地感到極度的喜悅。
這種情感,無法用語言去丈量,卻切實地存在著。
如今他能坐在對方身旁,看著師尊的模樣,感受到對方不善言辭的外表下柔軟的內心,他已感到心滿意足。
看了對方一會兒,沈妄川想起什麼。
從靈戒中拿出白天獵殺野豬留下的紅晶,和一把折扇。
他腰間佩戴的玉佩是師尊送的,隨著修為的增加,玉佩反倒被襯托得普通。
沒有了一開始的靈氣四溢,讓任何一位修士來看,隻會以為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枚玉佩了。
可它所代表的意義非凡,玉佩上的棱角在這些年的摩挲中變得扁平。
上麵的每一處線條,沈妄川都無比的熟悉。
直至今日,玉佩在溢出的靈力中被浸潤得與之前有所不同。
原本米白的色彩中不自覺帶了些血紅,在玉的中間,有一縷血色浸染。
怕是讓師尊來辨認,都要花一些時間吧?
沈妄川失笑,右手放在腰間,感受到熟悉的觸感之後一時心裡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