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下位黎雨有些疑惑,“怎麼了?”
“我有個叫老趙的同事,兩年前剛案發時和我一起在蒿裡村調查取證。”郭山敘述,“後來我們在村裡遇上了怪事,他和幾位同事不幸殉職了。”
“怪事……?”下位黎雨還在疑惑。
“人們無端端開始打架,有不少人受了傷。”郭山簡要描述,雖然事情絕對不止這麼簡單,“所以,我也很想弄清楚這案子和這個蒿裡村是怎麼回事。”
“唔……”下位黎雨沉默半晌,方才問,“你們想動鬼門和楊婆婆的墳墓?”
“你怎麼知道?”郭山驚詫地皺了眉,她理應對那會兒的情況一無所知。
“緣姐告訴我的,她現在很生氣。”下位黎雨平靜地回答,“她說對蒿裡鬼門和巫女家不敬的人都會遭到作祟,那會兒的事情也是作祟。”
“敬緣那時還留在村子裡盯著我們的舉動、甚至製造了混亂?”郭山立刻嚴肅地追問。
“我……我不清楚。”下位黎雨卻忽然氣勢大減、變得吞吞吐吐了,“緣姐真身的行蹤我不清楚……是這個守關緣姐說的。她能觀測過去。”
“殺害無辜也是對生命的大不敬。”郭山義正言辭地質疑,“我們人民警察不信邪,她怎敢用這種名義來對我們施害?”
“你——你倆吵吧。我不想再爭了……頭好痛。”下位黎雨突然用被子蒙住了腦袋,“緣姐就在你前麵……”
郭山幡然醒悟,自己似乎意氣用事了。不說自己麵前隻能看到空氣、根本沒有所謂的“敬緣”,這種事情跟女兒講乾什麼?
“那我也不爭了。”他暗歎一聲,帶著愧疚哄下位黎雨道,“現在爭這個沒有用,都已經過去兩年了,抱歉。”
“呃唔……”下位黎雨緩緩把腦袋重新露了出來。
“即使現在那個守關的緣姐告訴我,當時敬緣就在村裡主導了這一切發生,過去這麼久我也沒法再找到她。”郭山坦白的聲音裡暗含著不甘。
“但是……我可以找到。”下位黎雨怯聲開口,“你們都不要攔我……我通過油燈去地府找。你要把油燈拿回來。”
“明白,我會幫你。”郭山點頭再次答應。
“對——對了!”下位黎雨似乎受了鼓勵,頓時精神了一些,“爸爸是警察,教我一些破案的辦法吧,我要用。”
“破案的辦法?”被冷不丁這麼問一出的郭山很是疑惑,“你怎麼學這個?”
“我和巫女交鋒要用。”下位黎雨解釋,“我和欣姐要回到當年的案發現場,破解巫女的作案,這樣她就會坦白犯罪事實和經過了。”
這孩子點了油燈天天抱著發呆,其實是在暗中拯救世界……?郭山啞然失笑,要真是這樣,她能被國家接走重點培養。
“好不好?”下位黎雨看他不出聲,便再次懇求,“我破案了,爸爸也能破案。每個天地都是相通的,我多搜集一些線索也好!”
她這種口供到時候能被錄進去嗎……?
“不信我……怎麼又不信我……?”被晾了太久的下位黎雨又哽咽起來了。
“雨妹,他大概隻是在思考吧,最後肯定會答應你的噢。”一旁的守關敬緣安慰道。
“嗚嗚……”但哭不哭也不是她自己能控製的。
守關敬緣思索片刻,提議:“要不這樣,他不教你的話,我來教。我給你分析自己慣用的話術和招數,那個巫女肯定會有大半習慣是符合的。”
下位黎雨眼淚汪汪地看向她,得到了對方自信的點頭。
“那我教你一些吧。”這會兒,郭山也開口答應了,“你想學的話,回家就認真跟我學,怎麼樣?”
“都——都教我?”下位黎雨驚喜地問著,又有所顧慮地看向守關敬緣,“但那樣緣姐是不是就不肯跟我透密了……?”
“放心,不會的。我和郭警官都站在你這邊噢。”對方五分無奈地安慰。
“我沒法教太高深的理論知識,隻能把自己的一些經驗傳授給你。”同時郭山補充,“你要是願意學也行。”
“我願意……!”下位黎雨立刻答應,“隻要能打敗巫女,我願意學。”
“好,就這麼定了。”郭山也為自己找到了安撫她的全新方法而欣慰不已。
於是,郭山拿回油燈、領著下位黎雨出院回了家。之後的日子裡,除了吃藥控製病情和例行的心理監測、治療,郭山也開始把自己一些辦案的經驗教授給下位黎雨,斷斷續續教了一年。
這些都是他當警察這麼多年來積攢下來的經驗和見聞,放給彆人也許不算什麼大事,但下位黎雨每次都很認真、甚至聽得津津有味。郭山有理有據地懷疑,要是現在她能來局裡麵試,說不定真能混個實習崗。
期間,下位黎雨仍然是癡迷於油燈以及跟所謂“守關敬緣”聊天,但據她說,那也是在向緣姐學習跟巫女戰鬥的方法。她甚至還跟郭山分享了敬緣的行為特點、跟死去姐姐在地府的聊天和在四號蒿裡村的見聞。
聽起來還真有模有樣的,郭山一開始原本隻想單純滿足她的傾述欲望,但後來自己都不禁懷疑起這套故事的來源。世上總不會有地府之類的東西存在,那她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靠想象?
下位黎雨是呆,但不傻,甚至某種程度上講還挺聰明;可即便如此,這麼一套細致的架構要真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那也太……神奇了。
若是問起她,她絕對會堅持那不是自己的想象,那都是“真實存在”的事情。即使是當下這一刻,它們也正在某個遙遠的天地裡上演。
嗯……也行吧。她思維活躍而健談總比做個木偶娃娃好。郭山這麼想著,便接受了下位黎雨的特點,以及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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