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太絕對了些。
讓京墨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好像在對於公主殿下的事情上,大人總是有著駕輕就熟的信任。
那種信任,帶著時間的加持,甚至變得不可或缺,不由更改。
可是,人都是會變的。
京墨張張嘴,想說這句話,可到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那屬下先告退了。”
他拱拱手,轉身退下。
書房中的燭火跳動幾下,映照在屏風上的人影被三兩支燭火模糊成不同深淺的影子。
裴度平日的作息十分規律。
看了一眼滴漏,裴度放下手中的毛筆。
他平日閒時也會抄送經文。
抄寫經文於他而言,就如靜心。
隻不過如今換成了她的字跡,抄寫起來隻覺得心緒迭起,並不寧靜。
恍惚間,他也會想起當年時候,他也經常幫她罰抄經文。
朝堂之上,對她避如蛇蠍者眾多,但也總有那麼一兩個不怕死的,走投無路,想要來攀她這棵大樹。
當年她被太傅罰抄經文,就有一個品階不高的官員長子,帶著厚厚一遝抄送的經文,親自送到了公主府上。
看得出來那人是花了許多心思的,一撇一捺,她的許多字跡與習慣,都臨摹得分毫不差。
可她想也沒想,便扔了那些經文,轉而又來擾他。
“裴度裴度,太傅這次罰了我好多,沒有你的話,我寫不完的。”
——她其實寫的完的。
字跡潦草些也好,差人幫她臨摹也好,甚至是用那個男人已經寫好的罰抄也好。
她寫的完的。
他垂眸,語氣稍冷:“下不為例。”
她便欣喜雀躍,說他最好。
在所有有他的選擇中,她都會選他。
從無例外。
江燼霜要煩死了!
之後她在宗祠中,京墨也又來送過一次經文。
隻不過還是接著上次那本佛經往下寫的,與趙雲歸後續寫的內容一模一樣。
——隻能選一份,另一份會被浪費掉。
這個想法,讓原本就想偷懶的江燼霜更加氣憤!
一連幾日,小正則有事無事就來監督她抄寫。
正則小大人說了,雖然他家國師大人脾氣好,好說話,但絕對不是她江燼霜偷懶的理由!
他要監督她多寫點罰抄,這樣一來,自家大人就能少寫一點了。
感天動地的主仆情誼,江燼霜都要哭出聲來了。
那一日,小正則又來監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