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儀周全,克己複禮,半分錯處不帶。
倒更像是……似有若無的疏遠?
江燼霜微微擰眉,不太理解自己腦海中為什麼會出現這個想法。
——裴度“疏遠”她,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隻是這樣的“疏遠”中,又帶著幾分執拗的縱容。
江燼霜說不清楚。
——但也不是很在意。
裴度的情緒,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隻是覺得看不到裴度出醜,沒意思了。
也沒再逼他,江燼霜將胳膊伸出屏風外,語氣清冷:“拿來。”
裴度微微蹙眉。
月色如水,他微微側身看向那展屏風。
流雲霧靄,山水傾洪。
那半截白皙如雪的小臂亮在了月光下,光澤潤白,膚若凝脂。
隻看一眼,他便斂眸垂目。
“微臣將裡衣放在這裡,先退下了,殿下自行來拿便好。”
冷冽禁欲,沙啞低沉。
江燼霜微微挑眉。
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升騰起一股怒意。
這憤怒來得又快又猛烈,她眯了眯眼,冷冷地看向外室中,芝蘭玉樹的那人。
他這般直白地拒絕她,就好像她是什麼不知廉恥,以身勾引他的洪水猛獸。
——他是那個不受誘惑,光風霽月的正人君子。
而她是那隻顧兒女情長,不惜用美色引誘他的癡情惡人。
就好像他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警告她——
他不喜歡她,望她自重。
他不想與她糾纏,所以想要離開這裡,由她自便。
——可她分明、根本沒那種意思!
他從來都是品性高潔,不惹塵埃的那一位。
嗬,倒是襯得她像什麼不知檢點的人似的了。
這樣的認知,讓江燼霜感到煩躁。
冷嗤一聲,江燼霜譏諷地開口:“裴大人現在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不覺得可笑嗎?”
裴度正欲轉身離開。
聽到江燼霜的話,他頓住腳步,沒動。
怒氣上頭,江燼霜字字句句往裴度的心上紮:“裴大人,您現在這副剛直不阿,不為所動的模樣,跟三年前在床上比起來,可是差得太多了。”
“循規蹈矩,古板愚直,就連床事也十分差勁,”江燼霜冷笑,“本宮真不至於對你念念不忘,三年後仍不知羞恥地勾引糾纏。”
“裴度,你不必擺出一副寧死不從的模樣。”
江燼霜冷嗤:“本宮吃到手了,便也不覺得有意思了。”
靜。
太安靜了。
安靜得似乎能夠聽到房間中燭火燃到冷油,發出的劈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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