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龍椅,對所有人而言都是炙手可熱的誘惑。
唯有她,看不上。
想到這裡,趙雲歸不覺笑著搖搖頭。
“師傅!”
小正則腰戴佩劍跑進大殿之中,一臉焦急地看向趙雲歸:“師傅,公主就這樣跟他們走了嗎!”
趙雲歸捏了捏手上的信封,垂頭看向正則:“隨我出去一趟。”
江燼霜甚至沒有麵聖,便被禦林軍關押進了地牢之中。
看守的獄卒上下打量她一眼,轉而低頭哈腰地麵向為首的禦林軍:“軍爺,這位沒看錯的話,是昭明公主吧?她是怎麼……”
“不該問的彆問!”禦林軍沉聲道,“給我將她看好了,陛下口諭,若是她不見了,你們都要跟著陪葬!”
“是!軍爺放心!軍爺放心!”
目送禦林軍離開,那獄卒看向江燼霜時,已經直起身板,居高臨下地揚著下巴看她:“嗬,小的見過殿下。”
江燼霜沒說話,她被關押得匆忙,身上也隻是搜羅了銳利的物件兒和首飾,身上依舊是那身華貴的火紅衣裙。
獄卒打量著她,沒敢再說什麼話。
這關押在地牢裡的人呐,身份千變萬化,說不定今天是秋後問斬的死囚,明日搖身一變,就成了萬眾敬仰的功臣。
他們這些在地牢裡混得久的獄卒,最擅長見風使舵,如今官家的諭旨還沒傳下來,他們可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獄卒嘿嘿兩聲,隻是瞥了江燼霜一眼,轉身離開。
江燼霜站在那逼仄陰濕的牢獄之中,衣衫沾了臟汙,鞋履也帶了泥濘。
外麵的雨又下起來了。
隻是地牢位於地下,她也隻能聽到微薄的,雨水墜在頭頂地麵的聲音,其餘的,便隻剩下地牢內到處的求饒與叫囂聲。
房間內傳來濕木的腐朽與爛肉的血腥。
江燼霜坐在草席子鋪成的木床上,“吱呀”一聲,發出惱人的聲音。
事情可能比她想象中還要糟一些。
陛下就連審問都沒有,便直接將她押入地牢。
——與三年前關押王叔的情形如出一轍。
江燼霜微微闔眼,整理著思緒。
現在最壞的打算,就是幕後之人已經知曉殺神麵具就是虎符了。
能與北槐聯係,又能分出眼睛來留意她的,江燼霜的腦海中浮現一個人。
——昌平王,江澤意。
若是殺神麵具如今就在江澤意手上,並且江澤意已與北槐暗中勾結,那麼他所圖什麼,便也顯而易見了。
她不過是江澤意用來衝鋒時的磨刀石,他想要看看,她能詐出江華琰多少底牌。
他好坐收漁利。
思緒至此,江燼霜微微斂眸。
事態也沒有絕望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既然兩國勾結,信任為先,江澤意此人城府極深,北槐君主也絕不是什麼蠢笨之人,兩人之間若是生出嫌隙,這“結盟”便也就分崩離析了。
這件事好辦,江燼霜已經寫信交由聞風滄去辦了。
聞風滄與如今的北槐君主,也就是他的父皇,感情並沒有多麼親密深厚。
否則這位北槐君主也不會不顧及聞風滄尚在京城,就開始命令軍隊逼近萬晉邊陲。
——顯然是不太在意這位皇子的死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