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最終是自己走出皇宮的。
宮牆外,京墨焦急地站在宮門下,來回走著。
遠遠地往宮門那邊看去,終於看到一道紅色身影走了出來!
京墨眼睛一亮,三兩步迎了上去。
“大人!您總算出來了!”
京墨一喜,卻注意到男人蒼白的臉色。
“您、您沒事吧?已經三天沒有休息了。”
裴度微微搖頭,語氣清冷平靜:“無礙,你怎麼來了?”
京墨忙道:“大人,剛剛公主府傳來消息,殿下醒了!”
長睫輕顫。
男人的眸光終於晃動幾下,薄唇微抿:“先回問山閣吧。”
京墨聞言,一臉疑惑:“大人不去看看公主殿下嗎?”
裴度輕聲:“衣裳臟了,她看了心煩。”
京墨沒再說什麼,駕著馬車,帶著裴度離開了皇宮。
是夜。
江燼霜再醒過來的時候,春桃給她備下了水和膳食。
雖然春桃說她昏迷了三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但她忍饑挨餓的能力一貫不錯,清早吃過一頓後,如今也不算太餓。
但還是吃了些東西,江燼霜活動了一下筋骨,坐在了床沿上。
外頭的月光灑了進來。
窗戶大開,江燼霜轉頭看著窗外傾灑進來的月輝,眯了眯眼。
坦白來講,其實江燼霜對於裴度在宮門大殿外跪了三天三夜這件事,十分好奇。
即便春桃與賀為京沒有刻意提起,江燼霜從他們的話語間也能感覺到,裴度此次的舉動,稱得上是驚世駭俗,舉朝皆驚。
江燼霜也是。
並不是覺得心疼或者憐憫什麼,隻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恩賞,是需要這位立了大功的權臣跪拜三天三夜來求封的。
賀為京所說的“賜婚”,江燼霜也認真地考慮了一下。
——如果裴度求的當真是這個,那他確實太蠢了。
正想著,江燼霜看到了窗外晃動的月影。
終於牽動了嘴角,江燼霜緩緩開口:“硯訣,進來說話吧。”
房間內的燭火跳動兩下,硯訣走進來的時候,給她帶了糕點。
清香甜軟的糕點氣息蔓延到江燼霜鼻尖,江燼霜舔了舔嘴角,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再吃一點。
硯訣依舊是一襲黑衣窄袖。
他習慣穿黑衣裳了,也習慣隱在夜色之中。
他將懷中抱著的一袋牛皮紙拿近,走到江燼霜身邊,塞到她懷裡。
不說話。
江燼霜笑笑,從袋子裡拿出一塊漂亮的杏仁糕,朝他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