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隻是好奇,好奇……”
龔老板擦著汗。
澹台溟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您不必藏著掖著,我不是我父親,您若是這點層次都顧慮不到,也開不起這延慶樓來。”
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灌進喉中,發出一聲愜意的感慨。
“目前來看,此事很難是國法司所作。”
龔老板聽罷,有些急切道:“那、那還有誰膽敢行刺聖上,莫非是國……”
“啪!”
澹台溟微微用力將酒杯磕在了桌上,打斷了龔老板的話。
“謹言慎行,國金司與此事無關。”
他逐字逐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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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老板連忙點頭。
“況且,按我手下的反饋看來,隻怕那凶手的目標並非皇上,屠了那茶樓滿門,隻怕國法司比我們更想抓到這人。”
澹台溟咂了咂嘴。
欣然茶樓,走的是國法司的關係,他們都很清楚。
澹台溟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著酒杯站起身來,背對著龔老板說道:
“安海金一事已經讓他們吃了一刀,之後海州的事情,隻會更好辦。你們照舊經營,不必擔心。”
“如、如此甚好,那麼,就不打擾澹台大人了,酒菜可還有彆的什麼需要?我這就……”
澹台溟隻抬起手來,用他遣走戲班同樣的手勢輕輕掃了掃。
於是龔老板也待人退下,頂樓便隻剩他一人。
“韓東文……”
他低聲自言自語道。
“你命這麼大,也算是天佑我澹台家。”
澹台溟再仰頭,又飲儘了一杯酒,走到了窗欞邊,輕聲哼唱著:
“世上何嘗儘富豪。
也有饑寒悲懷抱,
也有失意痛哭嚎啕。
轎內的人兒彈彆調,
必有隱情在心潮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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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中。
韓東文已經在房裡走了一圈又一圈。
“十個,七個,五十個!”
他覺得牙根有些癢癢。
六十七個金元,他要怎麼變出來?
十分鐘前,他一拍大腿。
“我拿東西讓小紅豆出宮賣給典當行去!”
但現在,他已經走了第八圈。
東西有不少,鑲金的琺琅鏡,珍珠磨的筆擱,看起來就是品相極好的玩意。
可是,筆擱下邊,琺琅鏡的背麵,無不是印刻著龍章鳳款,一眼就知道是宮裡的東西。
讓一個宮女拿著宮裡的東西出去當?
那是要殺頭的!
但凡不是個傻子,都知道該把這宮女扭頭送官。
“不行啊……”
韓東文一屁股坐回床上,揪了揪頭發。
彆說他有,經過他手裡最大的,就是李宰那二十個金元。
已經賞給小紅豆了,怎麼好意思要回來!
而且就算要回來了,扣掉報銷給小紅豆的五個金元,剩下也不過十五而已。
“十五……”
倒是和十七個還算接近。
韓東文煩惱地咬了咬後槽牙,無奈地望向琺琅鏡裡的自己。
“難不成我真要窮的掉骨頭了?”
p.s(1)(2):選自程派京劇劇目《鎖麟囊》,《春秋亭》選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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