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側的柳承皺起了眉頭。
即便這群兵士已經投降手無寸鐵,但也絕對不應該能夠靠近韓東文的!
可江寧蘊的話說得又很狡猾。
那邊跪。
可以是,去那邊跪,也可以是,朝那邊跪。
如果是朝那邊跪,那便合情合理,此處戰場上有天子所在,我一介總司並非最位高權重之人,你的敬意應該朝著天子。
可要是這群兵士理解成了,去那邊跪呢?
誰都說不好。
他們若是攜帶兵刃上前,按規矩就一定會被立斬,但他們現在舉手投降,兩手空空,李宰又會怎麼做呢?
江寧蘊在用他們的命,嘗試著去理清李宰和韓東文那邊發生了什麼。
而引導他們將“那邊跪”理解成“去那邊跪”的,便是江寧蘊說完話之後不經意的一小步,一個小側身。
這位泗蒙大妃姊妹的容顏勢必是不差的,在戰火中,在生死交加的關頭,那個側顏更讓人看出一絲不一樣的獨特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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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承思索了片刻,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那群兵士真的朝著李宰和韓東文走過去了。
“殿下!”
“殿下開恩!小人已降,小人已降啊!”
“殿下!”
他們步伐不慢,離得卻也不近。
在領頭的人約莫距離韓東文還有百步的時候,江寧蘊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
李宰動了。
李宰微微抬手,連看都沒有看著這群投降的士兵,就已經揮動了茯苓刺。
那柄很短、僅僅有小臂長的茯苓刺。
隨後,遠在百步之外、口中喊著投降的那人,一下子沒了聲。
寒光亮起,似乎自星空落下,從那人的天靈蓋正中穿過。
自上而下,一分為二。
他的身體甚至還因為慣性向前邁出了半步去,仿佛行駛到一般從馬車上脫落的輪轂,仍會向前彈跳旋轉一般,出去一段距離之後才落地。
也就是因為這慣性的幾步,讓跟在他身後的幾人都沒有及時地停住腳步。
一個。
兩個。
三個。
往前走的幾人,竟就這樣被悄無聲息地一分為二。
兩爿。
四爿。
六爿。
江寧蘊輕歎了口氣,輕輕舉起手中的簪子,幾道藤曼悄無聲息地延伸出去,準備將活著的幾個士兵拉扯回來。
“唰”
輕聲響起,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驚訝非常。
自己的藤曼同樣也被李宰頭上星空落下的寒光一下子切碎,一視同仁!
李宰現在是……
他沒意識?他分不出敵友的?
這個念頭從江寧蘊的心中閃過,與此同時,一陣噩耗般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
“剛那女的說那邊是殿下啊?”
“是殿下嗎!”
“朝廷贏了嗎?”
“快讓我看看殿下!”
偃旗息鼓之下,方才戰亂中四散而逃的海州城民,漸漸地從安全的地方露出頭來,小心地彙向了已經平靜下來的戰場中央。
李宰猶如一顆沉默的炸彈一般,安靜地佇立在韓東文的身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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