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伸手摸了摸石碑上滿眼溫柔的黑白照，從眼角滑落的淚滴，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了那張黑白照的眼下。
“你哥啊！優點沒有一點，從小到大就數他最能鬨騰。你怎麼…怎麼就把…你哥的優點都…搶走了呢？”
老爺子紅著眼睛，手緊緊的托著指甲，夫人那顫顫巍巍的手臂。
老太太看了看旁邊的石碑：“路璐，以後你辰哥哥要是欺負你了，你就給媽托夢，媽替你說他。”
老太太自顧自的輕笑了了笑：“看媽又在亂說什麼呢？他欺負誰也…！不會欺負我們路璐。就是不知道…我們路璐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
看著自己的夫人，老爺子連呼吸都略微的急，錯了些：“夫人……”
“我沒事……”
“夫人……”老爺子緊緊的把微微發抖的人攬進了懷裡。
“他們不會怪我們的，兩個孩子都都不會，他們都不會…”老爺子抱著懷裡的人，小聲的安慰著。
此刻淚流滿麵傷心欲絕的人，又怎麼會在守著那心裡所謂的理智。
老太太緊緊的抱著他僅有的依靠，顫抖著小聲的抽噎著：“我，我是不是…是不是不應該讓…讓他們留在……”
老爺子抱著懷裡的人下頜緊緊的貼著懷裡人的頭發，聲音極力的壓抑著：“不是，路是孩子們自己選的。”
他知道他的夫人無數次把孩子們的事歸咎於自己的身上。無數次想著如果當初她不同意，可能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可……”
“沒有可是，他們自己的人生就該讓他們自己走，這本來就沒什麼錯，錯的是那些吸毒販毒那些毫無道德感和一點都不在乎生命的人。”
老爺子輕輕地鬆開懷裡，抱著的人雙手緊緊的握著她的肩臂，看著她的眼睛：“他們不會覺得自己選錯了，如果他們能重來一次，我相信他們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我……”
她知道，她也明白，沒有有任何人能經曆這樣痛還還能保持理智與清醒。
還能去把自己放在道德的最上處，替全世界找借口。
此刻，她就想想一想，他們的孩子，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沒有做好一個做母親的義務和責任。
老爺子看著滿臉淚水的人，伸手輕輕的擦了擦她的臉頰，抿了抿唇開口道：“拔掉一顆毒瘤，總是會流點血的，總會要有人拿命去換的，在他們選擇走上這條道路上的時候，他們就應該時刻做好奉獻自己生命的準備，不是嗎？”
老爺子說著這句，她時常掛在嘴邊的話。
他記得他的夫人每次出任務就會對他來上這個一句，不過不僅僅是這些，還會補一句：萬一我不在了，你最好乖一點，好好的照顧我們的孩子，不能忘了我…
老太太顫抖著看著眼前這兩處墓碑：“我明白，我也懂，我更知道那是他們的責任，可是，可是，他們還那麼年輕，我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陪陪我的兒子……”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會怪你，你是個好母親，他知道的。”
看著懷裡止不住顫抖的人，輕輕的拍著懷裡人的後背，緩解著她急促的呼吸。
“他記得，你每個夜晚偷偷陪他的時光，也理解你的無奈，不然怎麼能滿腔熱血的走上這條艱苦的路呢？”
老爺子貼著她堅定且小聲的說著：“孩子是心疼他的母親，不是為了做英雄。”
他的兒子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看著懷裡呼吸逐漸平穩的人，老爺子緩緩的鬆開了，他拎起地上放著的食盒，慢慢的把裡麵的東西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