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吃我！”無數個念頭在腦海裡飛速轉動，辰瑤大聲道，“彆看我長的年輕，其實我已經八十多歲了。你想，八十多歲的老人，吃起來又乾又柴，一點兒都不肥嫩。而且吧，”她故意咳嗽兩聲，裝作很虛弱的模樣道，“我還在生病，萬一你把我吃下去也被傳染了可怎麼辦？”
“滿口謊言，果然該死！”對方並沒有被她輕易蒙騙，反而被她激起了更深的殺意，蛇尾擺動，將辰瑤團團圍住。
觀那蛇身最粗處比辰瑤的腰身還要壯碩，隻要被纏上，一時三刻便會被勒的喘不上氣，窒息而亡。
“等，等一下，就算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無論結果如何，辰瑤一定要論個長短高低。
“死到臨頭還巧言令色，好，那我就給你個明白！”碧綠大蛇向後挪了挪，似乎對辰瑤很是嫌棄，不願沾染分毫，“你口中所言的送葬之船隻在深夜出沒，你見過的那些木頭人並非沒有生命，或許說，他們不是你所見所知中的‘人’，而是承載著靈魂的容器。”
“傀，傀儡？”辰瑤試著解讀。
碧綠大蛇一愣，儘管心中糾結，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傀儡。木人之中的靈魂生前都是清正廉潔富有正義感之人，他們在船上值守，每十年一換。”
“值守？他們要做什麼？還有，被取代的靈魂會去往什麼地方？”儘管辰瑤怕的厲害，還是對他所說之事很有興趣。
“他們的職責是找到那些作惡多端之人，帶上船來，而在這裡值守十年後，便會進入輪回，下一世平安喜樂，做富貴閒人。”碧綠大蛇再次靠近，“所以，若你不是惡人，怎會被帶上船來？”
辰瑤總算明白了，這船從外麵看時隻覺恐怖詭異，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鬼魂和幽靈船，但實則是一艘秉承正義，行走在黑暗之中，揚惡懲善的好船。
“可，可我實在冤枉啊！”辰瑤蒙了，她不知這船抓人的原則是什麼，可無論怎麼看，她都算不得是“惡人”。
“還敢嘴硬！”碧綠大蛇勃然大怒，尖利的蛇牙閃著森森寒光，“你莫非想說，是我們錯抓了你！”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辰瑤不敢惹怒對方，連連擺手，“我的意思是，這裡麵會不會，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衣袖搖晃，順著白皙的手腕向下滑落，露出戴著的龍睛鳳尾鐲來。
“這是什麼？”碧綠大蛇的眼睛在看到龍睛鳳尾鐲時就再也挪不開了，“你怎麼會有這個，莫非，你是昊靈院的人？”
“昊靈院，這個……”辰瑤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你，你知道昊靈院？”
碧綠大蛇道，“放眼七界，有誰不知道昊靈院！我再問你，你可是昊靈院的人？”
自從堯衡說起昊靈院在外樹敵不少，或許會被針對後，辰瑤再也不敢胡亂亮出昊靈院弟子的身份，生怕惹上麻煩。碧綠大蛇因為龍睛鳳尾鐲認出自己身份，她卻不敢承認了。
“我，是，還是不是呢？”她一邊將每個字的尾音都拉的長之又長，一邊察言觀色，一旦碧綠大蛇露出丁點兒不悅，辰瑤立刻就會否認。
“哼，是或不是都沒有道理！”碧綠大蛇露出躊躇之意，小聲嘀咕道，“這龍睛鳳尾鐲的確是昊靈院之物，外人無法得到。可若她真是昊靈院弟子，又怎會是大惡之人，莫非，是寒山院主和四位長老看走了眼？”
“你，你不許汙蔑院主和四位師父！”提起院主和師父們，辰瑤連自己的性命也顧不上了，極力爭辯，“我不是惡人，他們也沒有看走眼！”
“這是承認你是昊靈院的人了？”碧綠大蛇再次確認，“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辰瑤！”辰瑤昂首挺胸，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辰瑤？嗯，這個名字我似乎聽說過。”碧綠大蛇若有所思，“四位長老的親傳弟子，昊靈院第一廢物！”
“你，你！”辰瑤指著對方，敢怒不敢言。
“竟然是你！”碧綠大蛇一對蛇眼上下打量，看的辰瑤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你怎麼會到了這裡，又怎麼會來了船上？”
昊靈院擇選弟子十分嚴格，莫說大惡之人，就算人品秉性有不妥的地方，也無法輕易踏入。
“我來問你，上船前，你都做了什麼！”碧綠大蛇比辰瑤更想弄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
小山海之事自然不能說，辰瑤隻得將發現水井有問題，遇到了化身老嫗的大腳蘆花，繼而引出穿山甲和濁息之事講了一遍。
碧綠大蛇朝辰瑤湊近些，細細嗅聞她身上的氣味，“果然如此，你身上濁息的氣息十分濃重，這才被誤認作大惡之人。”
對方明顯鬆了口氣，辰瑤亦是覺得有些意外。
“原來如此，我就說是誤會了。”辰瑤擦擦額頭的冷汗，“現在誤會解除，是不是可以放我離開了？我還要下船去尋找我的同伴。”
“你說的是他嗎？”碧綠大蛇蛇尾一揮，虛空中卷起一個人來，正是已經陷入昏迷的堯衡。
“你，你把堯先生怎麼了？”辰瑤扶住被碧綠大蛇拋過來的堯衡，“他可是院主的貴客，你不能傷他！”
碧綠大蛇將頭轉向一側，似有不滿道，“哼，我傷他，多謝你高看了！此人靈力精純深厚，我如何是他的對手。若不是用了些手段，隻怕這時候我就要身首異處了！”
原來堯衡是和辰瑤同時被白綾拉上了船，不過堯衡比辰瑤更加警覺，一到船上就看出了問題所在，直接進入船艙想要斬殺其間的主人。碧綠大蛇見他出手淩厲，不敢硬碰，隻好依靠對地形的熟悉，趁其不備撒下迷藥，這才讓堯衡著了道。
“他身上有和你相同的濁息，是你的同伴沒錯了。”碧綠大蛇輕輕朝堯衡麵門上吹了口氣，堯衡立刻睜開眼睛，下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