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辰瑤頓時麵色一變。
在琅玥閣內發生的一幕浮現腦海之中，辰瑤五味雜陳，不知該作何滋味。當初一念之差擅入琅玥閣，放出贏尤惹來大禍，這才被罰離開昊靈院，引出小山海一事。
若當初謹守本分，和其他弟子那般按照規矩進入琅玥閣，是否就不會有之後發生的事情呢？
見辰瑤欲言又止，堯衡低頭不言，歌陽就猜到了七八分。
“贏尤逃了？”他並未如辰瑤所想那般露出急切或是憤怒，而是點點頭，“當年七界之中有識之士聯手才勉強擒住那孽障，昊靈院費心費力看管約束多年，已是不易了。”
“你，你真這麼想的？”辰瑤抬頭，不可置信。
“哼，我從不說謊！”歌陽猜測，此事多半與麵前二人脫不了乾係。那堯衡靈力高深行事穩重，自不會做出私放贏尤這種事。再看辰瑤，言語伶俐性子跳脫，又是四位長老的親傳弟子，贏尤出逃，多半與她有關。
“這不過是三聖給昊靈院挖的一個火坑罷了！”歌陽並不打算追究辰瑤，而是道出一件壓在他心頭多年的疑惑，“當年贏尤被擒，卻無法被將其處之而後快。於是，將它關在何處，由何人看守，便成了一件棘手的事。”
縱觀七界，即便那些世家大族加在一起，也不是贏尤的對手，就連一向好大喜功的宮德庸也知難而退了。
“那時候隻有兩個地方可以關押贏尤，第一就是彌綸界，將贏尤交與三聖自然是最妥當的。但他們卻比誰都算的清楚明白，看押贏尤不僅要耗費心力，更要耗費靈力，一旦出了差錯，便會被萬民所指，實在是一樁吃了力不討好的賠本買賣。第二就是昊靈院。”
昊靈院雖居彌綸界之下，但有寒山和四位長老在，也不可小覷。於是，三聖在一番恩威並施之下，將贏尤這個燙手的山芋拋給了昊靈院。
“三聖，從那時候就不喜昊靈院了嗎？”經曆許多事情後，辰瑤漸漸琢磨出了些不同的滋味，這三聖似乎對昊靈院頗有敵意。
“哼，豈止是不喜！”歌陽性子率直，心中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毫不遮掩，“三聖視昊靈院為眼中釘肉中刺！”
堯衡輕咳一聲，他沒想到歌陽竟然會說的如此直白。
“為什麼？”辰瑤拍案而起，憤然道，“昊靈院究竟做了什麼，讓他們如此針對？”
“就是因為昊靈院什麼都沒做，他們才會如此。”歌陽告訴辰瑤，“不要看那三聖一副高高在上深不可測的模樣，在升入彌綸界前，不過是三頭畜生罷了！”
辰瑤聽到“畜生”二字，八卦的把耳朵豎了起來。
修行一道並不容易，而對於那些非人的所在，更是不易。
三聖本是深山中的小獸，天聖本名天吳，八首十麵，虎身十尾。地聖本名孟極，其狀如豹，善於潛伏隱匿。人聖名戈丹，氣狀如鼠。
他們因著相貌醜陋怪異而被其他族類欺淩排擠，生活的十分艱難。
“有一次，孟極因為和幾頭灰狼搶奪食物，被毆打撕咬，遍體鱗傷，幾乎丟了半條性命。劇烈的疼痛和衝天的怒意讓他在無意間窺見了修行之門，吸取靈氣變得強大後，孟極扭斷了那些灰狼的脖子，第一次嘗到了強大的甜頭。”
從那時候開始，天吳、孟極和戈丹便開始尋找一切可以助他們修行的法子，強大自身。
“那是三個瘋子！”歌陽如此評價三聖，“也正是因為瘋狂而不惜一切代價的修煉，讓他們衝破重重阻礙，登上了彌綸界！”
“他們，竟然是……”辰瑤從未想過三聖的來曆竟是這般曲折離奇，但對他們的厭惡之情也更深了。
在辰瑤看來，無論是走獸還是靈獸想要修煉到一定境界，都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艱辛。而三聖能在短短數百年間就跨過昊靈院升入彌綸界，定是在背地裡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們雖被尊稱三聖，但卻並不得人心。比起真正為七界培養可用之才，又有真才實學的昊靈院來說，他們在百姓之中並無多少威信。”歌陽認為，昊靈院雖屈居三聖之下，卻更值得敬仰。
“自己沒本事，就來怨彆人嗎，無恥！”辰瑤深覺三聖行事令人不恥。
“有了威脅，自然就要想辦法解決。所以當年三聖一力將贏尤送入昊靈院，恐怕背地裡安的不是好心，而是歹意。贏尤在昊靈院中救回不斷消耗院主和四位長老的靈力，如今七界靈氣枯竭，被耗去那麼多靈力，自然就不會再對他們構成威脅。若贏尤出了差池，更是可以將罪名儘數安在昊靈院頭上，其心之毒，令人發指！”
“可，可院主和師父們怎麼就會上了三聖的當！”
在辰瑤看來，無論是院主寒山還是四位長老都是絕頂聰明之人，明知三聖不懷好意，為何還要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呢？
“這就是令我既敬佩又痛心之處了。”歌陽黯然垂首，“當年院主在看出三聖叵測居心後，依然答應接手贏尤，嚴加看管，並非是迫於三聖之威，而是要護住這天下的蒼生！”
贏尤之亂已經攪的七界不得安寧，若再有一次，隻怕還會有更多無辜百姓遭受大難。昊靈院以天下蒼生為己任，自然責無旁貸。
“所以，所以這些年來院主舊傷反複發作，不得不常年閉關休養，是因為，是因為……”心頭一酸，辰瑤眼中有滾燙淚水落下。
“唉，這世上被困住的永遠隻有嚴於利己之人，似三聖那般自私自利，毫無底線可言之徒，才會過的快活！”歌陽收斂飄向遠處的心神，思量片刻道，“我自認比不上院主和長老們那般性情高潔，卻也想在此事上出一份力。我與二位相識不久，卻也看出你們在為濁息一事奔波勞碌，不知可有什麼幫的上忙的？”
“你真的願意幫我們？”辰瑤目光灼灼的看著歌陽，“那就告訴我更多關於這件東西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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