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好像比較直接。”
辰瑤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烏啼卻不以為意“他們對我做了什麼，我便對他們做什麼，公平！”
拳腳落下的聲音夾雜著高亢的慘叫，一直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倒在地上的人鼻青臉腫，血肉模糊，已經看不出原來囂張跋扈的模樣。
“停手！”烏啼滿意的叫停，丟了一塊黃金給打人者。
“多謝多謝，下次有事您儘管吩咐！”打人者得了金子，眉開眼笑的離開了。
辰瑤小聲嘀咕道，“這次不會又是狗屎黃金吧？”
“自然不是！”烏啼拍拍胸脯，“我這人辦事丁是丁卯是卯，人家出了力氣，自然要給報酬。那塊黃金，就是我請他們出手的報酬。”
“接下來呢，你要怎麼對付那對母子？”
在三夥人中，那對母子雖然“殺人誅心”，但辰瑤認為他們對烏啼的惡意是最小的。比起夥計唱啞嗓子得了三坨狗屎，和那群惡霸被人暴打一頓，辰瑤更擔心母子二人。
“自有我的道理！”烏啼邪魅一笑，看來早有打算。
“我警告你，你若像前兩次那般對待他們，我絕不會袖手旁觀！”辰瑤呲著一口雪白的小牙威脅烏啼，那樣子更像一頭毛茸茸奶呼呼的小獸。
“放心，放心！”烏啼笑著往前走去，拐過兩條街，停在一處院門半開的屋舍前。
“你這兔崽子，剛說了讓你用功讀書，你就在這裡招貓逗狗，看我不打你！”婦人慍怒的叫罵聲隔著院牆傳落入辰瑤和烏啼耳中，振聾發聵！
“娘，我，我錯了，我這就老老實實去讀書！”稚嫩的童聲夾雜著哭腔，不斷求饒。
“現在知錯，晚了！”
竹條落在皮肉上的聲音響起，被教訓的孩童哭喊著從院門跑了出來，一頭撞進烏啼懷中。
“對不住，對不住！”孩子母親見他讀書的事兒還沒弄明白，又闖了禍，臉上怒色更盛，嘴上卻不住向烏啼道歉。
當她看清被撞之人是個身著華服的翩翩公子時，先是一愣，繼而對著烏啼多看了幾眼，“你，你不是那個……”
顯然，她已經認出了烏啼。
“沒錯，方才您在酒肆前麵遇到的那個乞丐就是我。”烏啼說的不緊不慢，手中輕搖一把黃金做骨的折扇，富貴傲人！
“您這是……”婦人一頭霧水，不知道烏啼特意上門為了哪般。
“我來是告訴大姐一個道理，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可讀書不隻是為了顏如玉、黃金屋，也為了知恥明理。你的兒子若讀了書而不懂得做人的道理，早晚是要吃虧的。”
“多，多謝公子。”婦人似乎對烏啼說的話沒有完全明白，烏啼也不與她廢話，叫了辰瑤快步離開。
夕陽殘照，在天邊氤氳出一片霞光。辰瑤與烏啼並肩走在街巷中，心中亦有所感。
他是揮金如土的‘活神仙’，亦是在垂危中苦苦掙紮的那個男孩。他享受金錢帶來的一切虛榮，也嫉惡如仇睚眥必報，辰瑤從未想過烏啼會有截然不同的“兩麵”。
“怎麼，怕了？”烏啼以為自己的那些“手段”嚇到了辰瑤，輕聲安慰道，“我不過是對他們小懲大誡，想來那夥計壞了嗓子，以後也不能再留在酒肆，也就不會驅趕那些在酒肆門前歇腳的貧苦人。那些惡霸有了這次的教訓，想必也不敢再出來欺行霸市。至於那對母子，我言之已儘，能否領悟其中的道理，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辰瑤很是驚奇，烏啼對夥計和那些惡霸那般暴虐殘忍，卻願意對母子倆耐心說教。
指指左胸，烏啼笑道，“我這裡也長了一顆血肉之心！”
“你，到底是不是贏尤？”
直至此時，辰瑤仍舊沒有放棄之前的想法，烏啼能夠掌控濁息，並賦予他它更多的力量，若說他不是贏尤，辰瑤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
“我並不知道你說的‘贏尤’是誰，也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是他！”烏啼認真的對辰瑤說，“我知道一兩句話是無法讓你相信的，不過我可以用很多種辦法向你證明我所說都是真的！”
“希望如此！”辰瑤跟著烏啼出來許久，有些疲累。她找了一處乾淨的台階坐下，雙手托腮望向遠方逐漸下落的殘陽。
“我記得那邊有一家果脯做的十分可口，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給你買一點來。”烏啼交代辰瑤在原地等待，鋪子不遠，他快些來回，隻需一盞茶的功夫。
“唉，我該說你愚蠢，還是該誇你是個好人呢？”
待烏啼去的遠了，看不到蹤影了，辰瑤緩緩起身，鬨了這一場，她也該去和堯衡他們彙合了。被烏啼帶走之後，那兩人不知要著急成什麼樣子。
“再見了，等堯先生解了我身上的封印，再來與你算賬！”辰瑤轉身欲走，迎麵碰上一位熟人！
“是，是你！”他鄉遇故知，辰瑤既感意外，又感高興。
“是我！”迎麵走來之人穿一身粗布衣衫，頭發儘管整理過亦略顯淩亂，臉色蒼白未施脂粉，看上去有些憔悴。
“你怎麼在這兒？”辰瑤走上去拉起對方的手，“沒想到前次一彆，竟在這裡遇見了。”
“這裡是我的家鄉，許久沒有回來，特意走上一趟。”對方對於辰瑤的親熱顯得格外局促和不適，抽回手問道，“你為何又在這裡？”
“一言難儘，”辰瑤不願多說近來的遭遇，岔開話題道，“我正要去找堯先生，不如一起吧！”
“好啊！”
辰瑤對這裡的並不熟悉，隻記得他們曾在平安客棧落腳，想著對方是本土人，正要詢問她平安客棧怎麼走時，鼻孔裡忽然鑽進一股奇香，緊接著腦袋一蒙，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辰瑤，你也有落在我手裡的一天！”落魄街頭的元桑拍掉指尖沾著的迷魂香，扶起辰瑤轉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逐漸濃鬱的夜色中。
這時候，拎著一包果脯的烏啼回來尋找辰瑤，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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