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急吼吼地往家裡趕,到地兒一瞧,京城裡來的那撥人還沒走呢,烏壓壓一大群,圍在農田邊兒上,看著怪嚇人的。
他哪敢直接湊上去呀,隻能小心翼翼地蹭過去,就看見不遠處的樹蔭底下站著一群父老鄉親,像在看什麼熱鬨。
那邊的人也瞧見他了,有人就衝他招手喊:“大牛,過來過來!”
有個族叔問他:“大牛,你也回來啦?是不是聽到啥風聲了?”
張大牛憨憨地笑了一聲,眼睛還瞅著那邊的動靜呢,回答說:“今兒聽說京城來了好多人,這消息一下子就傳開了,我想著前幾天發生的那些事兒,心裡就跟有隻小兔子亂蹦似的,不踏實,趕緊請了假回來看看。”
說完,張大牛又問:“叔,咱叔呢?”他叫的這個“叔”,就是他親爹。
他是過繼給大伯的兒子,所以雖然排行老三,名字卻叫大牛。
族叔就說:“京城裡來了貴人,找咱村裡幾個種地的老把式去問地裡的事兒。你爹柱子那可是種地的一把好手啊,被村長叫過去了。”說著還指了指,“喏,看見那邊那群人沒?柱子就在他們後頭呢。”
這柱子就是張大牛的親爹張銅柱,他還有個大哥叫張鐵柱。
嘿,這十裡八鄉的,叫這名字的可不少,叫大牛的也多得是。鄉下人取名字,就那麼幾個字翻來覆去地用,能有個名兒就不錯啦,哪像城裡人那麼講究。
這會兒,張大牛看著那邊烏泱泱一片人,心裡有點犯怵,可又擔心自家親爹。
族叔這時候拍拍他肩膀,說道:“你也彆擔心,咱們在這看著呢,那幾個貴人隻是問問,瞧著都是和善人,不會把柱子怎麼樣的。”
“咱們這離縣城也不遠,真出了什麼事,咱們還能看著不管?”
說是這麼說,可要真遇上事了,張大牛心裡清楚,族人也未必願意出這個頭。
這麼想著,張大牛又看了看那邊被圍起來的地,咬了咬牙,還是抬腿往那邊走。
族叔一把拉住他:“你去做什麼?彆驚擾了貴人,反而壞了事。”
張大牛抹了一把臉,說:“我就過去看看我叔。”
說完,也不與其他人多說,鼓起勇氣就往那邊跑。
小瀾星正聽著麵前的老農說著什麼除草要注意啥呢,耳朵動了動,轉頭看向有異動的方向。
幾息後,她對暖冬招招手,低聲吩咐了幾聲。
暖冬輕輕頷首,腳步輕盈地離開。
張大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跑過來還沒開口呢,就被圍攏的一群青年給摁住了。
像是把他當什麼犯人一樣。
張大牛心裡有點慌,但還是努力組織措辭:“我、我叔在裡頭,我沒彆的意思,我就是……”
恰在這時,一名穿著淺色衣裙的美貌女子走了過來,神色平和:“小主子說放人過去。”
本來準備先把人押到一旁,彆驚擾了小殿下的宮廷侍衛們對視一眼,安排一個人,“那屬下跟著。”
萬一這人有什麼歹心,他也能隨時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