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參與祭祀的人，都會慢慢變成供養手指的容器。”
村民們舉著火把的手都在顫抖，他們的指甲縫裡滲出黑血，指關節詭異地向外翻折。
林夏突然明白白天的村民為何都戴著手套——
那些手套下恐怕早已不是人類的手指。
“每次再生都需要更年輕的肉體，但這些年願意進山的外鄉人越來越少……”
村長將青銅匕首抵住林夏的咽喉，刀鋒上浮現出暗紅色的血管紋路。
他畸變的右手突然暴漲，五根手指化作藤蔓般的觸須纏住林夏的脖頸。
“你的心臟，應該能讓我撐到下一個十年。”
就在這時，祠堂外傳來急促的銅鈴聲。
林夏看見村口的老婦人佝僂著背走進來，她掀開左眼的眼罩，露出黑洞洞的眼窩——
那裡正源源不斷湧出黑色粘液，滴落在地麵竟腐蝕出一個個冒著白煙的坑洞。
“該收手了。”
老婦人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岩石。
“你忘了當年我們七個采藥人，如今隻剩你我了嗎？”
她殘缺的左手突然伸長。
“山神賜予的，終將要加倍償還。”
枯骨般的手指間纏繞著和銅鈴上如出一轍的符文。
——林夏這才明白，所謂的山神其實是一種古老的生物。
它通過祭祀與村民建立共生契約，賜予他們再生能力的同時，也在不斷吞噬他們的生命。
祠堂地麵突然劇烈震動，村民們的皮膚開始大麵積脫落，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肉粉色觸須。
林夏看到客棧老板的腹部肉芽正在瘋狂生長，轉眼間就刺穿了三個村民的胸膛——
那些被刺穿的人非但沒有死去，反而與肉芽融合成新的血肉團塊。
“三十年了……”
村長畸變的手指突然炸裂，青灰色的黏液噴濺在祭壇銘文上。
“當年我們在石窟最深處看到的根本不是神像，而是它褪下的繭殼！”
銘文吸收黏液後泛起幽綠熒光，整個祠堂開始向下塌陷。
林夏隨著崩落的石板墜入地下洞穴，在渾濁的水潭裡，她看到半透明的巨型腔體正在脈動，無數人類肢體在膠質膜內緩緩沉浮——
這才是真正的“山神”，一個正在複蘇的史前生命體。
“把鈴鐺嵌進石窟壁畫的眼睛裡！”
老婦人用腐蝕性黏液燒斷林夏的鐵鏈，將銅鈴塞進她手裡。
她殘缺的左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膛，掏出血淋淋的骨片。
“這是當年我們剜出來的封印鑰匙……”
林夏攥著骨片在溶洞中狂奔，身後傳來血肉增殖的粘膩聲響。
當她衝進刻滿符文的石窟時，發現壁畫上的“采藥人”根本不是人類——
他們跪拜的對象是一團由無數手指組成的肉山，而七個采藥人的後背都延伸出血管般的紋路，連接著洞穴頂部垂落的神經束。
當林夏將銅鈴嵌入壁畫中采藥人的左眼時，整麵石壁突然滲出黑色血液。
那些血液在她眼前重演著過往——
七個年輕的采藥人在饑荒年進山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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