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煙盒，發現最後一支煙已經被捏得變形。
“死者沈蔓，安寧醫院首席研究員。死亡時間約在淩晨兩點至三點，監控……”
伊莎從警戒線外鑽進來，防毒麵具後傳出悶悶的聲音。
“全黑了？”
溫佑安打斷她，拇指無意識摩挲著無名指根的戒痕。
那裡本該有枚婚戒，三年前和莉莉的奶瓶一起消失在港口鹹濕的海風裡。
伊莎點頭時，防毒麵具的呼吸閥發出嘶鳴。
她遞來證物袋，裡麵裝著半張燒焦的紙片，殘存著一串字符：d。
溫佑安突然聽見雨聲，不是從窗外暴雨肆虐的天空傳來，而是從記憶深處某間開著雛菊的病房。
“顱腔有高溫灼燒痕跡。”
法醫掀開白布，女屍後腦赫然鑲嵌著銀色接口，二十七個針腳排列成飛鳥形狀。
溫佑安呼吸一滯，這和他上個月在港口黑市查獲的神經接駁器完全一致。
王馳突然踉蹌著撞上解剖台。
年輕刑警的臉色比屍體還要蒼白，他的義眼正在瘋狂轉動，虹膜上浮現金色代碼。
“溫sir……牆在動……”
血色符號開始重組，溫佑安看清那些其實是變形的希伯來字母。
當他念出“聖痕”的瞬間，整麵牆轟然崩塌。
不是磚石，而是無數蠕動的黑色絲線，每根絲線末端都連接著人腦形狀的發光體。
伊莎的尖叫被某種高頻噪音切碎，溫佑安感覺有冰冷的手指順著脊椎插進後頸。
“歡迎來到drea。”
電子音帶著孩童般的雀躍。
溫佑安看見自己站在無邊無際的白色沙丘上，天空飄落的數據流化作莉莉最愛的彩虹糖。
穿著病號服的小女孩蹲在沙丘頂端，正用蠟筆給一具骷髏畫笑臉。
沙粒突然開始下陷。
溫佑安拚命奔跑時，沙丘深處傳來鎖鏈碰撞聲。
九個戴著烏鴉麵具的黑袍人從地底浮出，他們抬著的青銅棺槨上，刻著與凶案現場相同的血色符號。
“爸爸！”
莉莉的呼喊讓溫佑安心臟驟停。
他轉身看見女兒被數據流裹挾著升向天空，那些黑色絲線正從她耳孔鑽進大腦。
溫佑安摸向配槍，卻發現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沾滿鐵鏽的鑰匙——
正是連環凶案死者額頭上出現過的那把。
“艾逸博士向您問好。順便提醒，現實中的身體還剩2分37秒就會腦死亡。”
電子音再次響起，這次混入了女人淒厲的慘叫。
溫佑安抬頭看見倒計時懸浮在血色蒼穹，沙丘儘頭，九個黑袍人同時掀開棺蓋……
消毒水氣味像蛇信子舔過後頸。
溫佑安將配槍上膛時，金屬碰撞聲驚飛了窗外烏鴉，月光在鏽蝕的防盜網割裂成慘白的屍塊。
精神病院三樓走廊儘頭的304病房，第三具屍體正以違背人體工學的姿勢蜷縮在牆角，後腦插著六根注射器組成的金屬花冠。
“死者張明遠，四十二歲，臨床心理學教授。”
伊莎的微型手電掃過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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