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那條賴皮蛇卻冷哼了一聲,鼻孔裡麵吐出兩道白氣,充耳不聞,當做沒有聽見。
五千年了,朱仙鎮終於要迎來最關鍵的時刻,他也可以困龍升天,活出第二世。
把力氣花費在這個螻蟻身上,想都不要想。
真龍不語螻蟻語!
“眾生皆苦。”苦多和尚雙手合十歎息了一句,他覺得這麼多年,這家夥一句佛法都沒有聽進去,沒有半點慈悲心。
可,他又能強求什麼?
強行壓迫這條賴皮蛇吐出真元嘛,那和尚跟這條賴皮蛇有什麼區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就如同王先生下不了書院,隻能讓弟子去問天宗質問一般,和尚又何嘗出得了寺廟。
想了又想,苦多和尚讓沙彌摘下一片菩提葉,提筆寫上了四個大字,散落點點佛光。
——反求諸己。
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能求的隻有自己。
一片菩提葉不是不死神藥,能讓人活出第二世,隻能續命,不能救命。
一個凡人受到修士含怒一擊,沒有當場死亡,但,五臟六腑早已經爛成了一團泥,四肢百骸粉末性骨折。
想要救活,難度不隻是肉白骨那麼簡單,而是飆升到重鑄肉身,造人的程度。
但,誰願意耗費一枚仙丹,神藥去救一個毫無根骨的凡人。
“仙丹,我有啊。”
申公豹笑意盈盈道
“真有?”
王先生有些意外,他原本的主意是打在盧遮道人身上,準備讓這位帝子大出血。
畢竟當年天庭崩塌,天庭寶庫之中很多東西都不翼而飛,天帝子就是監守自盜的最大懷疑目標。
“你要幾枚。”
申公豹淡然一笑,手中浮現一個赤紅色的葫蘆。
九霄洞天中,辛辛苦苦煉丹的元陽童子發現自己的仙丹不翼而飛,頓時發出一陣慘叫之聲。
“申道友想要什麼?”
王先生反問一句,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陳長生身上的特點,能吸引申公豹注意,關心,但,這點好奇心遠遠抵不上一枚仙丹。
所以申公豹另有所求。
“我要那一口劍。”
申公豹指了指石橋南畔,那口鎮壓萬法的仙劍,微微一笑道:“那應該就是朱仙鎮末法之力的源頭吧。”
王先生頓時沉默,片刻之後,緩緩回道:“這口劍,並非鎮壓真龍的。”
“我知曉,真龍還沒有這個麵子。”
申公豹淡然道:“殺一條真龍不需要末法之劍,鎮壓一條真龍,更不用末法之劍。”
“這口末法之劍,應該是來對付那些古老存在的吧。”
自從進入朱仙鎮,申公豹就發現這個小鎮藏龍臥虎,處處有玄機,小小的地方,不知道隱藏了多少怪物。
王先生點了點頭,苦笑一聲:“道友明見。”
“如今朱仙鎮的布置,很大程度上是負責監察那些古老存在。”
“當年天庭崩塌,星落如雨,不知多少神仙隕落轉世在朱仙鎮中,仙魂自有後輩宗門接引回去,三教聖賢看在當年戰功的份上,也會網開一麵,允許其不入輪回,覺醒胎中之迷,並且順手送上幾件重器,酬謝功勞。”
“那些外人進入朱仙鎮的名額,基本上也是由此而來,祖上或多或少都參加過伐天之戰。”
“但,那些惡神……”
“那些惡神,由我帶走如何?”申公豹伸手打斷道:“我保證他們不會在此界為惡,也不會出現在天下九洲。”
王先生頓時肅然:“此話當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申公豹笑道:“天下九州很大,但,對於我們這種人而言太小了,不如去天外天。”
申公豹沒有說話,外界這個範圍很大,域外星空是外界,大羅天也是天外天。
對於一顆星辰上的生靈而言,銀河和宇宙,都是外麵。
王先生沉吟片刻,感慨一聲道:“原來如此,據說當年天庭未崩的時候,統禦了許多星辰,據說一方仙宗,一尊飛升修士就占據一顆星辰,一尊地仙聖人就統禦一方星域。”
“天庭淩駕於星河之上,又無處不在。”
“想來上古之時,道友也是一方星辰之主,嫌棄如今的九洲世界太小了,想要招兵買馬,向外開拓。”
“差不多,差不多。”
申公豹微微一笑,見識過洪荒主天界與諸天萬界的風景,自然不會將心束縛在一顆星辰上,不會沉醉於爭權奪利。
人可以卑微如螻蟻,但,也要學會抬頭仰望星空。
“那要恭喜道友先行一步了。”
王先生祝賀一聲,卻又有幾分惆悵道:“道友瀟灑想走就走,我卻走不了,如今的天下九州局勢太過複雜。”
“三教百家,錯綜複雜,互相內耗,一場又一場洲戰下來,沒有選出一個領頭人。”
“三教學說尚可互補,人帝與妖皇之間矛盾卻難以調和。”
“我若能成聖,或許可與三教聖人聯手,壓製人妖矛盾,合三教百家之力,朝著星空開拓。”
“若是不成,五位地仙聖人互相博弈,爭奪領導權,一日不成,一日不肯停歇。”
“王先生關心內劫便可,外劫我會出手幫襯一二。”申公豹承諾道:“聖人出,末法消。”
“你成聖,我取劍,這是雙贏的局麵,可以合作一二。”
“這一枚仙丹,便是我的誠意。”
“善!”王先生點頭答應,心中卻揣測起來。
他原本覺得申公豹跟自己差不多,是一隻腳邁入聖人教主領域的大修士。
但,現在怎麼越看越覺得,這位已經兩隻腳都已經邁進去了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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