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天氣不算涼,在那雙白皙的手的包裹下,諸伏還是感受到了如山間溪流的冰涼。侵入骨髓,雖不至於厭惡,但還是被激得嚇了一跳。
得益於近日自己的完美食譜投喂,君度長了些個子,比自己和零都要高上三四公分。而且,他雖然看著清瘦,卻寬肩窄腰,肌肉緊致。
當君度在身後抱著自己,會把自己完全攬於懷中。源見春的身上有股清香,不是沐浴乳的味道,也不像他本人那樣冷淡,反而如同四月春日的青草,聞之忘俗。
他的手包裹著自己的,突出的骨節分明,硌到了諸伏景光的手背。
白襯衫特殊的材質磨到了裸露的頸部,激起一陣顫栗。
“砰——”
隨著一聲槍響,那金發藍眼睛的男人便倒地了。他的眼中沒有驚愕與憤恨,隻是坦然。
“為什麼?”
諸伏景光眼神複雜地收起槍,微微不適地掙脫身後青年的懷抱,仿佛急不可耐逃脫禁錮的囚鳥。
他飛不出去的,被知道臥底身份的他就如同被牽線的風箏,飛的是高是低,是近是遠全看主人的心情罷了。
可即便是被囚禁的鳥兒,也是有情緒的,尤其在主人似乎不介意他的小反抗時。
“為什麼要殺他?”
諸伏景光再度蹙著眉詢問,他克製著微微顫抖的手,免於槍支墜落的結局。
組織裡全是殺手這一點諸伏景光很清楚,可蒙多薩是進入組織後第一個對諸伏景光和顏悅色的人,加上諸伏景光並未見對方犯過什麼罪,所以當君度帶著他殺進酒吧一槍送走了蒙多薩時,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他並不知道我們的秘密,為什麼要殺死他?”
源見春不理會諸伏景光的第三次質問,而是走上前去翻找著蒙多薩的屍首,果不其然,在對方內襯中找到了一副造型怪異的眼鏡,和幾支尋常的飛鏢。
當初蒙多薩幫自己解決咒靈時,用的便是這個飛鏢。
“這就是答案。”源見春不由分說地將飛鏢和眼鏡塞入諸伏景光手中,清淩淩的粉眸盯著諸伏景光。
“在公安臥底提供的線索已經汙染的情況下,朗姆現在分不清你是否真的是臥底,為了讓他的理智天平傾向你的一邊,你得做出些讓他滿意的成果。”
(科普:汙染一般用於“證據汙染”,指的是證據真實性喪失)
“讓他明白,即便你有背叛的嫌疑,至少現階段為他驅使,能給他帶來利益。”
諸伏景光握緊了槍,這一次他真的是遭受了無妄之災。暴露並非因為自己的行動出錯露了馬腳,而是公安內部出了叛徒。
而為了挽回彆人的錯誤,諸伏景光不得不殺掉一個無關的人,這讓他十分痛苦,甚至對公安產生了些許怨意。
臥底本就是極其危險的任務,公安用了兩年將自己和零送進這裡,卻連後方的保障都做不好——那派他和零來乾什麼?送死嗎?
“嘖嘖,景光——唔,我私下可以這樣叫你吧?”源見春歪了歪頭,覺得諸伏景光眼裡那矛盾的光芒果然有趣,不枉他想法子救他。
“嗯。”諸伏景光腦袋亂的很,根本不在乎源見春說了些什麼。
“彆覺得他是無辜人士哦,說不定他殺掉的好人要遠遠超乎你的想象。”源見春將諸伏景光的手闔上,握緊了那些東西。
“記得他交給你們的任務嗎?調查咒高——很可惜,那項任務可不歸屬於蒙多薩的職責範圍。”
“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出於某種私心,專門讓你和黑麥去調查的。”源見春微微垂眸,他確實沒想到諸伏景光居然單純到了這種地步,連蒙多薩吩咐的任務都敢接。
這壞蛋可是組織裡有名的騙子——他落草到組織前就是金融詐騙犯來著。
“蒙多薩是咒術師,讓你和黑麥調查咒高,大概是因為自己不好出麵。”
源見春倚靠著吧台,往日裡調酒的蒙多薩已經變成一具屍體躺在後邊,沒了人服務,源見春給自己開了瓶香檳。
“不過有件事他沒騙你們,朗姆確實在調查咒術界。”
“所以,這是一個邀功和表忠心的機會?”諸伏景光皺眉,手上的東西突然便重如千斤。
“是的。”源見春仰頭喝完一杯,走上前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見朗姆的話——你一個人去吧,有人在傳呼我了。”
“我已經和朗姆打過招呼,所以放心好了,他不會過多為難你。”
說完這句,銀發男人一隻手插兜離開了。
狹窄的巷口之外突然傳來跑車的轟鳴,諸伏景光急忙走過來探身,卻看見一輛蘭博基尼。主駕駛座是一個金發的美人,戴著墨鏡,紅唇誘人。
“貝姐。”上了車的源見春乖巧開口,然後驚愕地接住一包被拋過來的東西。
“嗯?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你又來了。”源見春露出些許無奈而又寵溺的笑容,青年好看的麵容被那笑容襯的愈發突出,“何必老是用這種語氣送糖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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