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鬆手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即便結束不了,他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再痛一點又能如何。
黑夜裡,oa的眸子清亮,即將結束這一切和報複自己的興奮和快感讓他忽略了軀體上的不適。
池硯之慢慢鬆開抓著窗框的手指,閉上眼睛等著迎接自己的死亡,一個念頭在最後一秒突然鑽進他的腦海。
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不能跳。
會嚇到彆人。
會給人添麻煩。
他總不能死了還讓人收拾他的爛攤子。
冷汗順著臉頰滑下彙集在他削瘦的下巴,再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身體為死亡蓄好的力量一瞬消散,劇烈的痛楚再次包裹著池硯之,空氣中躁動的柑橘香因為過度抑製而徹底消散。
眼前一黑,池硯之從窗台上仰麵栽下來,後腦勺砸在地上,“咣”得一聲悶響。
顧輕舟連著打了六七個電話都沒被接通,他沒辦法,隻能如實告訴陸珩。
陸珩看著聊天框裡的消息,心裡慢慢升起一種能要他命的錯覺。
他感覺池硯之這一次是真的不打算要他了。
而他發現,他連池硯之朋友的聯係方式都沒有。
工作室被燒了,房子賣了,池硯之要是想人間蒸發,陸珩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
翌日,夏潯跟顧輕舟又來探病。
“咋,你一夜沒睡?”顧輕舟看著陸珩眼底的一片青黑驚訝道,“不暈嗎?”
“暈。”但是池硯之不在身邊,他睡不著。
“又在想你那個前妻哥?”
“沒離婚,”陸珩沒好氣地道,“我不會跟他離婚。”
大熱天帶著帽子墨鏡口罩的夏潯快要被熱中暑了,一進病房就都摘了下來,不滿道:“到底誰發明的規矩,這種天包這麼嚴實跟直接要我的命有什麼區彆?”
“你就彆抱怨了,你人氣高,這樣可以避免引起騷動。”顧輕舟從果籃裡摸出一個橘子。
“嘖,我包成這樣不是更可疑嗎?”
“放下!”陸珩冷不丁一聲嗬斥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他起身從顧輕舟手裡奪過橘子:“彆的都可以吃,橘子不行。”
顧輕舟氣笑了:“不就個橘子嗎?這麼小氣。”
“什麼叫‘就是個橘子’?你對橘子放尊重點,橘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水果。”
“但它不是唯一一種水果,品種多,產量也高,你到底在不舍什麼?”
陸珩的眼眸黯淡了些,嗓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心疼:“他是唯一的。”
橘子有千千萬萬個,柑橘信息素的oa也多得是,但池硯之隻有一個。
橘子是最好的水果。
池硯之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