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比爬山都累,晚飯是在一家私房菜館解決的。
沒讓節目組跟著,就他們三個人。挑了個僻靜的包廂,點了幾個菜。
池硯之一點食欲都沒有,偏偏“左右護法”都在,他沒辦法敷衍,隻能慢吞吞地喝湯。
慢到祁星河都有點看不過去了:“硯之……”光喝湯怎麼行,還生著病啊。
陸珩眼神示意他不要勉強池硯之:“累了是不是?吃完飯我們就回去休息。”
池硯之握著湯匙的手停下了,一時忘記自己下一個動作該是什麼。
累。
停下來就是鋪天蓋地的累。
白天裡那些幸福的時刻都像幻影,匆匆經曆過一次就破滅。
記不清了。
身體被擁住,冷不丁顫了下,又開始心慌。
眼前的人和桌子都在晃,明明被陸珩抱在懷裡,卻沒有實感。
感覺漂浮在半空,隨時都可能墜落。
“祁哥你先吃。”陸珩抱池硯之起來,“我帶他換個房間緩一下。”
得再標記一下,純靠釋放安撫信息素作用已經不大了。
祁星河應了聲。
怎麼可能還吃得下?
他來之前,隻要店裡不忙他就追直播。池硯之的狀態看起來並沒有這麼差,是病情惡化加速了還是……
胡思亂想間收到陸珩發來的消息。
「應該是藥物副作用導致的,彆太擔心,好好吃飯。」
祁星河看完,逃避一樣把手機屏幕倒扣在桌上。
他從這麼一句平淡的話裡窺見陸珩無助的靈魂。
他懂。
陸珩怕他多想,怕他吃不下,還特意發來這條消息。
就因為他是池硯之的朋友。
陸珩知道池硯之肯定不樂意看見他吃不下飯,所以明明自己也難過,卻先來安慰他。
正因為不知道自己能為愛人做點什麼,才慌不擇路、愛屋及烏。
祁星河緩緩呼出口氣,雙手重重搓了搓臉。
他一個成年人,真用不著被這麼惦記。
他夾起一筷菜,機械地送到嘴裡,咀嚼,咽下,回複:「不用操心我,你們倆好好的。」
另一個空包廂裡,陸珩丟開手機,把門反鎖。
拉開一張椅子,抱池硯之坐下:“阿硯?”
懷裡的人沒給回應。
意識似乎和身體並不同步。
陸珩撩開他稍長的發梢,鼻尖抵著腺體嗅了嗅。
柑橘味澀到發苦。
沒關係,不管是甜橘子還是苦橘子都能被黑檀木林保護起來。
池硯之突然開始掙紮,推開陸珩摟著他的手。
險些從他腿上栽下去。
陸珩趕緊撈住他:“怎麼了乖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