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不可能拒絕主人。
一隻手將主人禁錮在自己懷裡,空出一隻手用於托住尖削蒼白的下頜。
淡粉的唇瓣廝磨出一些血色。
池硯之的眼睛寂靜了一會兒,慢慢彎起來,提起一些力氣回應陸珩的吻。
不帶半點情欲的吻。
陸珩的眸總是又亮又溫柔。
黑檀木不想得到柑橘,不想占有,不想吞沒。
隻想留下他。
這吻持續了不久,池硯之有些喘不過氣時陸珩就鬆開了他,修長的手指輕撫心口幫他順氣。
任由剛才的吻占據自己的腦海,池硯之放棄思考。
放棄思考手抖焦慮思維遲滯的原因。
放棄思考該死的眼淚什麼時候才能不流出來。
快要淩晨了,池硯之明早要去工作室。
節目結束了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不是沉溺在負麵情緒裡的時候。
睡不著。
之前睡太多了。
池硯之翻身對著陸珩,小狗的眼裡都是紅血絲,看上去困炸了。
在撐著不肯睡。
“睡吧,”池硯之湊過去,輕吻陸珩汗津津的鼻尖,“晚安。”
人困到極致的時候挨到枕頭,眼睛還睜著腦子就會開始斷片。
陸珩眼裡墨色化開又凝聚,把池硯之抱在懷裡,釋放信息素輕聲哄著:“等你睡著我再睡。”
困意早就侵蝕大腦,餘下的全是本能動作。
池硯之還以為自己會失眠,結果很快就睡過去,不知道是藥物的作用還是信息素的。
失眠的是陸珩。
明明困得眼睛疼,大腦罷工,還是睡不著。
他以前也有點失眠的毛病,所以並不在意,隻是會帶起一些煩躁。
他不想這煩躁影響到他的阿硯。
就這麼睜眼到清晨,陸珩熟練地拂過池硯之的額頭和胃部,再輕捏手指。
送老婆上班這樣的事情他以前沒做過,沒想到終於有機會了卻沒辦法生出些興奮感。
池硯之的病是橫亙在他心頭的巨石,隻會越來越重。
他做好飯,回去喊池硯之的時候池硯之已經醒了。
慵懶靠在洗漱台邊刷牙,身上罩著的襯衫是陸珩的,他穿著大了不少,袖口卷到手肘。
隻是消瘦。
看不出病態。
這該死的破病。
陸珩懷疑他得強行把池硯之塞進醫院裡,不管池硯之願不願意先開始治療。
但時醫生不建議這麼做,池硯之腺體還得養,否則即便住院也撐不住化療。
彆的病人生病都是儘早入院治療得好,偏他家寶貝不一樣。
陸珩聽醫生的,池硯之願意工作的時候就支持他。
吃過早飯把人送到lodyc的新址,又想起跑到以前的地方去找池硯之的場景。
“池哥,你來了。”
池硯之剛邁進工作室,方玨就迎過來。
池硯之笑笑:“準備一下,十分鐘後開個會。”
語氣很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方玨點頭應下,去通知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