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離岷州,一半武安軍。”
聞言,王行之瞳孔一縮,十分肉疼,不過他還算冷靜,甚至還有些慶幸,他現在未統率武安軍與什麼正規軍隊交戰過,打過什麼勝仗,不然,他現在不是去蘭州,而是去汴梁了。
畢竟他現在基本上已經失去了趙煦的信任,因此不管是調離岷州,還是削減軍隊,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隻不過有些肉疼罷了。
但是,他也感到慶幸,最起碼武安軍還能留下一半,屆時他隻要將陷陣,虎衛、武衛、破軍以及一部分黑甲帶走,那麼武安軍的主體就還在,很快能重建。
而且,他要去的蘭州,更靠近西夏,時不時的會發生衝突,很明顯這是趙煦的削弱之計。
不過,這對王行之來說,卻是機會,因為蘭州之地雖然靠近西夏,但同樣也是一塊寶地。
第一,葉二娘提供的馬場位置就在蘭州,王行之完全可以找機會將馬場收為己用,壯大軍馬。
第二,蘭州地處隴右都督府,距離吐蕃也不遠,王行之同樣可以繼續與吐蕃交易,而且因為西寧等地現在還不屬於大宋,在吐蕃外圍殘部手中,他與鳩摩智一旦達成協議,與吐蕃的交易更加安全。
第三,蘭州隻要翻過喀羅川山脈,便可以抵達武威,雖然用軍隊進攻不現實,但現在距離冬天,還有幾個月,他完全可以以練兵為由,讓陷陣營提前進入喀羅川,慢慢行進抵達武威附近。
武威現在又稱為涼州,有西北首府的美稱,東晉十六國時期的前涼、後涼、南涼、北涼;大涼;以及後來者,西夏(神宗)都曾在此建都。
所以,武威雖沒有險關,但也是一座堅城,若是十萬軍馬強攻,哪怕城牆之上,隻有三萬軍,也能守住。
而且,武威之後,還有數州,也就是漢時雍涼之地的一些郡縣,其中還包括絲綢之路的沙洲,因此經過數個朝代的發展,這片地域,早已經不是漢時那般清貧,十分富有。
因此,王行之隻要在這次戰爭中找到機會,謀劃得當,他便可渾水摸魚,有很大的機會拿下涼州,一旦拿下涼州,他便有了自立的本錢。
所以,趙煦將他調往蘭州正符合他的心意。
不過,他如果想要占據些許主動,該裝還得裝,現在可不能讓劉成恩察覺到什麼小心思。
於是,王行之故意沉默,一言不發,麵色變得十分難看。
宗澤此時就是再傻,也知道王行之與趙煦之間的關係出了問題。
他看了看不說話的王行之,又看了看麵色漸漸變得陰沉的劉成恩,心知不好,趕忙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王行之。
王行之眉眼微抬,故作不悅的看向宗澤。
宗澤不知王行之的心思,看見王行之看向他,不停的擠眉弄眼,生怕王行之犯傻。
宗澤雖然在掩飾,但就他們三個人在這,劉成恩隻要不眼瞎,就肯定看得到。
但他並未開口,裝作沒看到。
哎——
王行之見也到了時候,便借坡下驢,故作歎息一聲,對著劉成恩拱手道“內侍,下官必不敢違命,等回到岷州,下官就整軍去往蘭州。”
“隻是,下官這裡有一請求,不知內侍可否代為通傳官家?”
“狀元郎請講吧!”
看到王行之點頭應下,劉成恩那原本就帶著笑意的麵龐此刻更是如同春花綻放一般,笑得愈發燦爛起來。
隻見劉成恩微微眯起雙眼,嘴角上揚,用一種親切而又溫和的口吻緩緩說道:“咱家在來此之前,官家可是特意有所交代。隻要狀元郎您提出的條件不至於太過離譜、過分,咱們都能夠替官家應允下來。”
話至此處,劉成恩稍稍停頓了片刻,像是在刻意賣個關子似的。隨後,他那張笑臉瞬間收起,神色變得極為鄭重其事,整個人的氣場都為之一變。
緊接著,隻聽他字正腔圓地繼續說道:“然而,官家也是有言在先,狀元郎您所要組建的這支武安軍,必須得留下一半兵力才行。
並且,這其中還得包含足足三千名精銳的騎兵部隊。
這一點乃是官家親自定下的規矩和要求,絕無半點商量餘地。”
最後,劉成恩再次恢複了先前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輕輕擺了擺手補充道:“當然啦,除開此事之外,其餘的種種事宜皆可視情況而定,咱家自然會斟酌考量一番。”
“看來破軍營留不住了。”
王行之心頭暗沉,劉成恩既然點名要留下三千騎兵,很明顯,在王行之不知道的時候,曹青禾的情報已經將整個岷州變成了篩子,破軍營重甲騎兵,很顯然已經被趙煦得知。
破軍營雖然還未真正上戰場,展現過實力,但在現在這個時期,西夏鐵鷂子威名赫赫,重騎肯定比輕騎讓人重視。
不過,相對於破軍營,王行之更在意輕騎,畢竟輕騎的馬都是並州馬,十分難得,而破軍營的馬都是三曲馬,說實話,三曲馬組建重騎有些勉強。
王行之本打算這次回去後,將馬匹慢慢置換,沒曾想趙煦突然出來摘了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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