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恒,轉眼三天過去,岷州營地的事,在蔡卞等人的控製下,止步於岷州境內,真實消息也變成了一則謠言。
王行之這次血腥的屠殺,並未引起太大的波瀾。
而最大的贏家,反倒是逃過一劫的劉玄。
劉玄此次不僅沒受到什麼責罰,反而因為王行之離開,岷州各地縣令身亡的原因,他被蔡卞許下重諾,在控製好營地之事後,一下成了岷州知州兼任安撫使,頂替了王行之之前的職位。
而且,岷州死了不少官員富紳,劉玄為了將事情限製在岷州,給這些人的家人編織了不少罪名,繳納了不少錢糧,充盈了自己私庫的同時,也備齊了答應王行之的錢糧,裝載完成後,將岷州之事暫且交給心腹,自己偷偷押送著錢糧去往蘭州。
而此時,王行之帶著數千士兵,剛剛抵達蘭州城下。
蘭州在唐以前被稱為金城,是河西走廊上的重要節點,前有漢末名將九曲黃河韓遂屯兵此地,成了一方諸侯。
後有隋末薛舉在此起兵反隋,稱西秦霸王。
所以,蘭州也是一個充滿曆史韻味的地域。
並且,蘭州由於在曆史上,多有戰爭的緣故,不僅占地麵積極大,而且城高牆厚,關隘也修築得很好。
再加上黃河、白塔山等天險,確實是一座易守難攻之地。
王行之看著近在咫尺的蘭州,這一瞬間,王行之有一種衝動,想要以蘭州為根基算了。
不過很快,王行之將這種衝動壓了下去。
因為現在此地隸屬於大宋,又背靠著西夏,他若是以此地為根基,那麼想要發展會十分艱難。
而且,他若是一旦間這樣做了,不僅要麵對大宋的兵馬,還要麵對文人的口誅筆伐,讓他無從招兵買馬。
甚至於,江湖各大門派搞不好也會聯合起來,對他進行襲殺。
畢竟,他在江湖中的名聲可不好。
所以,選擇此地為根基,百害而無一利。
“狀元郎,可是好久不見。”
這時,五位身穿官衣的官員走了過來,為首的那人不是彆人,正是早些年未成為他嶽丈的李格非。
“還真是處處是仇人,遍地是冤家。”看到李格非,王行之心頭一陣無奈,趙煦對他還真是嚴防死守,不僅派了蔡卞過來,還派了李格非過來。
當初在汴梁時,他與李清照未成婚,李格非在趙煦初掌大權後,被趙煦找了個由頭貶出汴梁。
王行之本以為不會再有什麼交集,沒曾想會在這裡遇到,而且看這樣子,顯然是趙煦安排過來看著他。
“好久不見,李大人近來可好?”
不過,現在可不是翻臉的時候,王行之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假笑,駕馬向前走了一段距離,而後翻身下馬,微微拱手行禮。
“好,怎麼不好,本官現任熙河路轉運使,今日特來為狀元郎接風洗塵。”
李格非看著王行之,眼裡帶著恨意,臉上雖帶著微笑,但卻讓人覺得十分陰冷。
當初在退婚之後,他還以為沒什麼事,沒曾想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便被貶出汴梁。
那時,他便知道自己被貶,肯定是因為王行之,從那時起,他便對王行之多有抱怨,私下裡沒少吐槽。
而之後他的後台蘇轍被罷相,他的苦日子就來了,這一年多他可是輾轉多地,受了不少磨難。
後來有一次,他在上任的途中偶遇被貶的蘇轍,經過蘇轍告知,他才知曉原來蘇轍被貶,也有王行之的謀劃。
從那時起,他便對王行之從一開始的小有怨恨變成了刻骨銘心。
後麵經過蘇轍的引薦,他利用李清照與現在的中書舍人趙挺之之子達成姻親。
中書舍人本就是皇帝近臣,再加上趙煦早就忘了李格非這麼一個人,在趙挺之的幫忙下,李格非才免去了四處流浪之苦。
並且,在一個月前,忽然傳來調令,讓他到熙河路擔任轉運使,頂頭上司是蔡卞。
一開始他還有些慌,但與蔡卞見過之後,才知道他們都過去,是因為王行之的原因。
於是,兩人一合計,直接將昔日的不快拋卻,共同對付王行之。
並且,兩人還商量好了,一人在岷州接風,一人在蘭州洗塵,先惡心一番王行之再說。
“尼瑪,趙煦這家夥到底要乾嘛?”
王行之沒在乎李格非的態度,可是聽到李格非的官職,整個人都不好了,轉運使官職品階與他相差不大,可職權卻是卡住了他的命門,畢竟轉運使可是掌管整個熙河路的財政、稅收以及運輸等等事宜。
也就是說,一地稅收和財政如何,完全是由當地轉運使說了算。
也就是說,王行之在蘭州接下來的日子鐵定不會好過,畢竟不管是蔡卞還是李格非對他都有著大恨。
若說他初到岷州時是一路綠燈,那麼他現在到了蘭州之後,可謂是到處是紅燈,舉步維艱。
但有一點他始終想不明白,趙煦如此針對他,為何不讓人將他帶回汴梁,還將他放在蘭州這邊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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