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妖狐七被集群意識“放狐歸山”後,已有兩月有餘。
狐七邁著輕盈步伐,身姿靈動如風中飄絮,行走在蜿蜒雪山山徑之上。
她一襲粉綠裙甲,本就明豔動人,三條蓬鬆狐尾俏皮晃悠,更添靈秀風姿。
腰間那兩株活化機械樹樹苗——狐夏雨和狐夏雪,乖巧擬態成狐尾模樣,五條尾巴隨風輕擺,仿若靈動雲絮,瞧著煞是可愛。
寒冬已至,少女裸露在外的狐耳也蓬鬆了許多,換上了更保溫的絨毛。
行至一處向陽山坳,暖陽融融灑落,狐七尋了塊暖石坐下,暫且安歇。
伸手輕撫“狐尾”,笑語盈盈:
“這一路啊,慢慢悠悠的走,沒想到居然能走這麼久。
從虞山啟程,那虞山的景致可真是難忘,靈力似霧靄縹緲,怪石嶙峋的,一步一景驚險新奇。如今走到這,冬日雖寒,可暖陽一照,心裡也暖乎乎的。”
狐夏雨輕顫枝椏,似在分享喜悅,狐七會心一笑:
“還記得路過那結冰小溪麼?你們好奇得很,直往冰麵探,差點摔跟頭,靈力波動攪得冰麵哢哢響,我忙不迭穩住你們。
冰下魚兒慢悠悠遊,像遊動的彩色水晶,真盼著你們快快長大,能自個兒去抓魚玩耍。”
她拔根枯草,逗弄著腳邊尚且在風雪中仍能活動的靈蟻,又道:
“還有上次遇見暴風雪,咱躲進廢棄木屋,風拍門窗跟鬼哭狼嚎似的。
夏雪你呀,嚇得直往我懷裡縮,不像你姐姐夏雨,它一點兒都不帶怕的。
咱圍著火堆,火苗劈裡啪啦,我哼著小曲兒,你們靜靜聽著,暖烘烘就睡過去了,多安心。”
目光遠眺,山巒覆雪,仿若銀白巨龍蜿蜒,狐七微微蹙眉,神色凝重些許:
“眼瞅著要進玄狐領,過那落日穀關去落日城咯。
這季節,穀裡寒風定似刀子,靈力也不安分,像暴躁野馬橫衝直撞。”
說著,她緊了緊身上白袍,將狐夏雨和狐夏雪裹得更嚴實,
“穿上這袍子,暖些,也能擋擋眼。
那落日城是玄狐地盤,哼,他們向來高傲,仗著血脈自視甚高,咱赤狐一族可不吃這套,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低調些,莫生是非。”
踏入落日穀關,狂風裹挾著冰碴子,仿若洶湧獸潮撲來,打得人臉生疼。
穀中巨石林立,皆被厚雪掩埋大半,隻剩嶙峋尖角刺出,仿若雪海暗礁。
靈力亂流在穀間呼嘯穿梭,扯得狐七裙甲獵獵作響,她抱緊雙臂,叮囑:
“夏雨、夏雪,抱緊姐姐,這亂流凶猛,彆被卷跑。”
於是兩株樹苗尾巴便纏在狐族少女腰上,遠遠望去,像是少女腰間多纏了兩條銀色腰帶似的。
雖說這倆小樹苗子強烈要求稱呼狐七為母親,但受限於狐七聽不懂機械語,所以她一直以姐姐的身份自居。
到底她還是未經人事的小狐狸,母親什麼的,對她來說還是太遙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