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七怒氣衝衝地摔門而入自己房間,那扇原本精致雕花的木門在她大力甩動下,狠狠撞在門框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就像她此刻憤怒到極致的心聲炸裂。
屋內靜謐被瞬間打破,靈力燈盞晃悠,光影搖曳,恰似受驚的靈物簌簌顫抖。
“氣死我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碰上這麼個混賬東西!”
狐七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腮幫子鼓鼓的,活像一隻被徹底激怒的河豚。
她一邊急促踱步,一邊揮舞著手臂,五條狐尾在身後焦躁地甩動,帶起呼呼風聲,桌上的茶杯茶壺被這股靈力餘波掃到,“劈裡啪啦”滾落一地,茶水四濺,浸濕了大片地毯。
“那什麼貅炎,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加蠢貨!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把姑奶奶當成什麼人了?侍女?哼,他也配!”
狐七嘴裡不停嘟囔,咬牙切齒,字字仿若裹挾著怒火利箭,
“在這城主府裡還敢如此張狂,真當玄狐族就了不起了,就能隨意踐踏彆人尊嚴?”
“果然,就知道特喵的玄狐族沒什麼好東西。”
她幾步跨到床邊,一屁股癱坐下去,床榻猛地一沉,被褥被她揪在手中,揉搓成一團。
“姑奶奶我走南闖北一路遊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能被個毛頭小子這般羞辱!若不是顧及城主幾分顏麵,非得把他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狐七越說越氣,猛地將手中被褥狠狠砸向牆壁,揚起一片灰塵。
容不得狐七不生氣,她雖是野種出身,但皮毛卻是赤狐一族,也是在赤狐之地青丘成長修煉。
狐族血脈繁雜,但主體主要有四脈。
赤狐、雪狐、玄狐、青狐。
赤狐剛烈,雪狐嫵媚,玄狐傲慢,青狐詭譎。
這是在妖族裡也公認的性格。
若狐七今日所遇之事放在雪狐或青狐身上,或許不會計較什麼,甚至沒準會樂意春宵一夜,嘗嘗小年輕的滋味。
但赤狐一族不同,她們在狐族裡相對保守,對情感專一之事極為看重。
那貅炎所說之語,對狐七這麼一個黃花大閨女來講,無異於張嘴罵她是出來賣的。
她能不生氣麼!
狐七深吸幾口氣,試圖平複情緒,可一想到貅炎那副囂張嘴臉,怒火便再度熊熊燃燒。
“真是叫人厭煩。”
這時,腰間狐夏雨和狐夏雪輕輕顫了顫枝椏,似在安撫。狐七微微一怔,伸手輕撫,神色稍緩:
“還好有你們倆,要是沒你們陪著,今兒這委屈可真沒處說去。彆擔心,任他什麼牛鬼蛇神,都休想再欺負咱們。”
“好歹咱也是元嬰境的修為,要跑總歸是能跑掉的。”
她起身走到窗邊,猛地推開窗戶,寒風裹挾著雪花灌了進來,撲打在滾燙臉頰上,令她清醒了幾分。
狐七凝望著遠方漸漸黯淡的天色,暗暗攥緊拳頭:
“今日這事兒沒完!等回了青丘,定要刻苦修煉,把本事練得爐火純青。
下次若再有人敢小瞧我狐七,管他是玄狐還是什麼族,定讓他嘗嘗我赤狐族的厲害,百倍奉還今日之辱!”
說罷,她狠狠關上窗戶。
但令狐七萬萬沒想到的是,剛將滿肚子的憋屈發泄完,正盤腿坐在榻上閉目調息,試圖撫平紊亂靈力與躁動心緒。
忽然,一陣細微卻異常沉穩的靈力波動悄然拂過窗欞,仿若幽夜暗流,靜謐卻暗藏洶湧。
她雙眸驟睜,警惕望向房門,下一刻,一道玄色身影仿若鬼魅穿牆而入,衣袂無風自動,靈力威壓如淵似海,甚是熟悉——竟是城主玄夜親臨。
狐七瞬間彈起身來,狐尾乍現,五條尾巴如撐開的靈傘,將自己護在中央,靈力在掌心急速彙聚,化作幽光流轉的靈球,滿臉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