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決定由監軍報功的旨意震驚了朝堂!
朝堂諸臣一直冷眼看著皇帝的所有行動。
興辦各種皇家作坊,這我忍了,誰叫這是皇帝自己出錢出人出地搞的事情,他用自己的錢辦自己的事情,誰能多嘴說什麼?
整日泡在軍營這我也忍了,隻要皇帝及時批閱奏折,管你是在軍營還是在皇宮。
可對兵部削權,這就不能忍了!
大明以文製武。
為何能夠以文製武,還不是文官集團掐住了軍隊的軍餉、升遷和報功行賞之權!
這報功行賞裡麵大有學問。
一句屢敗屢戰和一句屢戰屢敗,雖然隻是調換了文字位置,可這性質就大不一樣了。
有了封賞上報之權,那武將們還不得求著文臣?
可皇帝來了這一手,以後封賞報功全由監軍一手打理,那把文臣放在何處?讓一大票文臣喝西北風嗎?
這個歪風邪氣若不打下去,以後文臣集團就會少了一個控製軍隊的手段,大家都是聰明人,一眼看出了皇帝的企圖。
一時間,各種對皇帝諫言的奏折如雪片一樣堆滿了朱由校的禦案!
“這個混蛋元樸,好生大膽!”
朱由校將一封奏折狠狠的摔在禦案之上。
“這廝竟說朕不上朝,不做事。他以為,每天的朝中大事是誰定的?”
“還敢說暗戳戳地說朕是昏君誤國,真是翻了他了!”
朱由校看了一眼滿桌的奏折,全是指責自己的“正義之言”。
你還不好怎麼處罰他們,人家是儘忠直言,你若打壓他們,他們反倒自以為榮。
明朝的風氣很奇怪,很多大臣都有當家作主的氣概,被皇帝責罰非但不以為恥,反以挑戰皇帝權威為榮。
昔日張居正奪情事件,按例張居正死了老爹要回鄉守孝三年,可萬曆皇帝下令“奪情”,吳中行等大臣紛紛彈劾張居正,因為獲罪遭受杖刑。
好個吳中行的老婆,吳中行受刑導致腿肉脫下,他那悍婦竟然將腿肉要了回去,風乾陰涼之後作為吳家重寶,以激勵後人為正直對抗皇權,這此行徑,還受到朝堂大臣們的肯定。
媽的,變相挑戰皇帝還受文臣集團的肯定,可見文臣集團的心思。
“還有這個丁子謙,說朕整日泡在軍營之中,不理民生。”
朱由校拿起奏折念了起來:“今四海廣寧,民生未裕,然陛下日浸於軍旅之事,廣征兵卒,頻興戰事。此為窮兵黷武之象。”
“兵者,凶器也,戰事靡費甚巨,久則民疲財儘。望陛下以蒼生為念,興文治之舉,則社稷長安,萬民樂業!”
朱由校念罷,滿眼通紅罵道:“這個混蛋丁子謙,沒長眼睛嗎?西北民變,遼東成尾大不掉之勢。他竟然還敢睜著眼說什麼四海廣寧?”
“是朕喜歡呆在軍營之中嗎?”
“要不是大軍難堪重用,朕會親自訓練軍隊嗎?”
“人家的刀都架你脖子上了,還t的什麼興文治之舉。這混蛋,朕非要好好整治他們一番!”
魏忠賢見朱由校氣得胸腔起伏,急忙道:“陛下息怒,此等嘩眾取寵之徒,陛下不必理會。若是陛下重重責罰於他,他反倒沾沾自喜。”
魏忠賢暗歎了一口氣:“文官集團官官相護,陛下若要坐實丁子謙的妄議之罪,可要花上不少時間。若不如奴才派幾個錦衣衛對他查探一番。這群人,表麵正直,暗中貪婪之極。奴才必能取到他貪汙枉法之實據,到時候再行處理也不遲!”
朱由校也長歎了口氣,“魏老狗所言甚是。這個朝堂,也不知道現在是誰的朝堂了?可惜朕手裡無可用之文人,隻得看著他們作妖作怪!”
朱由校很想效法太祖,殺儘天下貪官。
可他沒朱重八那麼勇啊!
朱重八殺了貪官,無非是晚睡一點,多受點累。
要知道,朱重八曾經有連續十數天,每天隻睡兩個時辰的記錄,這種工作強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再說,朱由校現在的重心在軍事和經濟上,也抽不出這麼多的時間去處理繁雜的政務。
隻是,這種情況不能長久下去啊!
不然,自己哪怕橫掃天下,可手下儘是這些無用囂張之輩,那也隻能徒呼奈何。
“陛下,這個奏折怎麼辦?”
魏忠賢低腰低眉,道:“朝堂之上,對陛下削兵部職權很不滿意啊!”
“留中不發,這群鳥人,你若不理他們,他們也翻不起浪來。若是理睬他們,他們就會像瘋狗撲上來。”
“監軍報功之事,無需再議。大不了,朕直接下發中旨。若誰敢不接中旨的,直接撤職查辦。朕倒要看看,天下究竟有多少人為了羽毛而不顧實利。”
魏忠賢笑了:“天下人皆為利來。奴才敢說,陛下發布中旨,敢拒不奉旨者十不存一。奴才早看透了,所謂文士骨氣,那就是個屁話。要不是有豪紳在後麵兜底,你看他們敢不敢囂張!”
朱由校聽到魏忠賢的這句話,忽然有種莫名的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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