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日,朱由校的大軍到達張家口。
望著堆積的屍體,朱由校怒中心起,朝當地官員罵道:“你等為百姓父母官,為何沒有好生安置!”
為首官員史敬惶恐道:“聽聞陛下前來,臣等不敢將他們下葬。蒙古人在我明地大肆殺戮搶劫,臣隻恨自己無縛雞之力。更恐陛下責怪。現在蒙古人跑得沒影了,如果沒有這些屍體,臣等實在難以解釋。”
朱由校聽明白了,這些混蛋讓百姓曝屍荒野就是留一個所謂蒙古人殺人搶劫的證據。
這些人做事,真是隻為自己考慮,從不考慮他人啊!
“那些蒙古人從何而來,往哪裡去了!”
朱由校厭惡地盯著史敬:大明為何總是這些混蛋官員啊!
“稟報陛下,那些蒙古人有三千之數。聽聞陛下親來,已於三日前往大同方向跑了。”
“大同方向?”
朱由校麵露不解之色:按照常理,他們人數不多,可以直接往北逃回草原,乾嘛往大同去?大同那裡可是防務重地,將士頗多,往大同跑不是找死嗎?
不對!
朱由校瞳孔緊縮,他從來不相信什麼蒙古人能跑到張家口搞事。
這所謂的蒙古人,極大可能是假扮的。
現在,他們往大同跑?大同!
這很明顯是一個誘餌。
黑暗的角落中,一雙大眼盯著朱由校的一舉一動。
而朱由校現在也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如果這一次不能一舉蕩平反對勢力,那麼自己以後派往外地的官員都會莫名其妙的死去。
這些家夥,一個個聽調不聽宣啊!
若是繼續追擊,那會冒出來多少“蒙古人”,朱由校心裡也沒有把握。
前進,還是後退?
朱由校深吸一口氣道:“大軍整備一天,明日追擊蒙古人。”
夜。
大帳裡燈火通明,既然朱由校察覺到了危險,自然不會住到當地的屋舍之中。
“萬歲爺,這已經是本月第七份彈劾大同總兵郭江的奏折了!”
司禮太監王體乾捧著紅木托盤,七份奏折在燭光下泛著血色。
香爐裡飄出的龍誕香忽然扭曲,朱由校看見這些奏折,心裡忍不住盤算起來:這終究是新換的朝廷大員認真工作,揭發貪汙,還是和那些假扮的蒙古人一樣,想引自己前往大同?
朱由校隨手拿起一份奏折:天啟六年七月,大同總兵郭江與蒙古激戰互有死傷,事後郭江殺良冒功,貪汙軍餉達七萬兩?
“你們怎麼看?”
朱由校把奏折遞給旁邊的秦良玉、郭文景等人,道:“地方軍隊竟然亂到這種程度,怪不得我大明軟弱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