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內,氣氛凝重得仿若能凝出水來。皇後身著華服,身姿端莊,此刻卻微微顫抖,她正對著一尊佛像虔誠默禱,手中的念珠有一下沒一下地機械轉動著,心中的慌亂卻如潮水般,一陣陣地翻湧,怎麼也按壓不住。
“娘娘,娘娘……”身後傳來小虎子帶著哭腔的呼喊,聲音裡滿是恐懼與無助,“他們……他們會不會把奴才折磨得死去活來啊,奴才怕啊!”
皇後眉頭緊皺,剛要開口安撫,卻聽聞侍衛在外求見。那聲音冷硬,打破了屋內緊繃的寂靜:“皇後娘娘,陛下有旨,請小虎子公公即刻隨我們走一趟。”
侍衛單膝跪地,抱拳稟報,臉上的神情如同被霜打過一般,沒有絲毫溫度。
小虎子嚇得“撲通”一聲躲到皇後身後,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娘娘,能救救奴才嗎?求您了。”
皇後柳眉倒豎,故意喝道:“慌什麼!去就去,有本宮在,諒他們也不敢隨意冤枉人。但我問你,你有沒有下毒?”話雖強硬,可她藏在袖中的手心,卻早已沁出了冷汗,心也跟著“砰砰”直跳。
待小虎子被押至祠堂前,一見那森嚴肅穆的陣仗,“撲通”一聲癱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
皇上高居上位,目光冷峻如炬,死死地盯著小虎子:“小虎子,那日禦膳房你在做甚?如實招來,若有半句假話,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虎子磕頭如搗蒜,額頭瞬間紅腫一片,哭喊道:“陛下,娘娘,奴才真的隻是奉命煎藥,旁的一概不知啊!煎完藥就回景仁宮了,絕沒動過那鱸魚分毫。”可他飄忽不定的眼神,卻似在掩飾著什麼,慌亂地閃躲著眾人的目光,讓這場追凶愈發迷霧重重。
太後坐在一旁,冷哼一聲:“哼,嘴硬!來人,給我搜身。”
侍衛們一擁而上,小虎子拚命掙紮反抗,卻如螳臂當車,徒勞無功。不一會兒,從他袖中搜出一個空藥瓶,太後臉色一沉,猛地起身,一把奪過藥瓶,放在鼻下嗅了嗅,刹那間,臉色大變:“這味兒……是鶴頂紅殘留!還敢狡辯?”
小虎子麵如死灰,此時的他已經被嚇得完全忘記叫他指正是趙靖雄的妃子蘇麗了。
皇後見狀,眼珠一轉,上前一步,喝道:“本宮剛才看到你在跟著蘇麗悄悄說著什麼?”
被皇後這樣一問,小虎子才猛地回過神來,想起要嫁禍於蘇麗,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腦海中浮現出家人的麵容,一咬牙,深呼吸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那瓶藥是太子妃蘇麗給我的,是她叫我放給清幽軒的飯菜,她說如果我不乾就派人殺死我的家人。”
太後一聽,眉頭緊皺,怒斥道:“哪來的太子妃,還沒有立太子呢?”
皇上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去把蘇麗押過來。”語落,兩位侍衛如離弦之箭,飛快跑向紫藤軒。
紫藤軒裡,一片溫馨靜謐。蘇麗身著淡雅羅裙,正抱著嬰兒,眉眼含笑,逗弄著孩子,奶娘則安靜地跟在身邊。
趙靖雄匆匆走入,腳步略顯淩亂,他徑直走到桌子旁,高大的身形有意無意地擋住蘇麗和奶娘的視線,顫抖著手,悄悄把母後給的那瓶藥倒到茶水裡,那藥水落下,泛起幾圈漣漪,仿若惡魔的詛咒。
隨後,他倒了一杯端到蘇麗身邊,強擠出一絲笑容,隻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娘子,你先把孩兒交給奶娘,你先喝口水,本皇要跟你商量點事情。”說著就端著茶水,緩緩放到蘇麗嘴唇邊。
蘇麗毫無防備,仰起頭,一口將茶水一飲而儘,還向著趙靖雄甜甜笑著:“多謝夫君。”
刹那間,蘇麗隻覺喉嚨發辣,仿若一下子被烈火灼燒,她瞪大雙眼,使勁想說話,卻無法發得出聲音了,隻能驚恐地流著眼淚看著趙靖雄。
趙靖雄心中一陣劇痛,卻還是一把把她抱緊,淚水奪眶而出,哭泣著說:“我母後有事,她要你為她擔責,你就乖乖認命吧,我會把我們的孩兒養大讓他以後繼承皇位的。”
蘇麗一臉不知所措,眼淚嘩嘩地流,滿心的委屈與絕望。
就在這時,兩位侍衛破門而入,不由分說抓著蘇麗就往外拽。蘇麗被嚇得臉色鐵青,全身顫抖,手中的繈褓差點掉落,奶娘驚呼著上前,卻被侍衛一把攔住。
蘇麗被帶到皇上跟前,皇上怒視著她,眼中的怒火仿若能將人灼傷,問道:“蘇麗,朕對你和你蘇家都不薄,你為什麼要殺朕和朕的喜貴妃和趙靖軒皇子?”
蘇麗張了張嘴,卻無法發得出聲音,隻能憤怒瞪著皇後,那眼神似要將人千刀萬剮。
皇後見狀,蓮步輕移,走到近前,揚起手,一巴掌打在蘇麗臉上,罵道:“你怎麼敢毒殺皇上,你……”
一時間,在場的朝廷重臣們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這蘇麗怎如此狠心,妄圖謀害聖上啊!”
“平日裡看著柔柔弱弱,沒想到蛇蠍心腸啊!”
“這下蘇家可要遭殃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真的認為是蘇麗想毒死皇上,好讓自己的相公登基,卻不知這蘇麗才是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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