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南越軍營的王帳裡,隨著軍師的彙報聲漸漸沉重,趙佗臉色越發陰沉,渾身的殺意凝聚得猶如實體。
“···物資方麵:帳篷被燒四百餘頂,糧草損失三千餘石,戰馬營損失最為慘重。
四千匹戰馬死亡六百八十一匹,受傷七百三十匹,其餘兩千餘匹戰馬失蹤。
軍隊方麵:軍士傷亡八千九百餘人,其中被敵人襲殺九百餘人,被火燒死一千餘人,營嘯互毆死亡兩千餘人,其餘受傷四千餘人。
將校戰死七人,計有戰馬營主將龍傑、禦前營副將李濟、輜重營副將王邕、禁衛營校尉趙石······”
“夠了!”趙佗一聲暴喝,抬腿踹翻麵前幾案,“昨夜值守主將何在?”
一名渾身血汙的將領走上前單膝跪地:“大王,末將追隨您多年,身受王恩,如今有負重托,無話可說,甘願以死謝罪!”
說罷該將領毫不猶豫,直接拔劍自刎,整個動作乾脆利落。
趙佗雙眼通紅,盯著將領屍體咬牙切齒瞧了一會兒,終於揮手道:“抬出去,厚葬。”
王帳之中一時間落針可聞。
半晌,軍師終於頂不住各位將領的目光,試探著出列,小心翼翼地道出了大家的想法:
“大王,昨夜一戰,我軍損失慘重,將士們士氣低落,今日已經不宜攻城。如今在桂平城下耗著也不是辦法,微臣建議早日渡過鬱江,向廣州城撤退。”
“撤?”趙佗眼神淩厲,“老子五萬大軍兵臨城下,還沒攻城就被一個夜襲打跑,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事已至此,軍師隻得硬著頭皮勸道:
“大王,勝敗乃兵家常事,一時受挫隻是暫時戰敗,況且渝國對我國不宣而戰,靠多次不要臉的偷襲才取得優勢,勝之不武。隻要我們撤回廣州城,依靠堅城防守,此戰還能反敗為勝。”
一名將軍按捺不住,出列勸道:“大王,軍師言之有理。如今渝國大軍正在奔襲途中,桂平城已是死地,我們就算損兵折將拿下此城也難以堅守,廣州城才是我們的根基啊。”
有人帶頭,帳中眾將紛紛出列,輪番勸諫。
趙佗其實也知道桂平城的尷尬,不過之前放出了豪言要踏平桂平,如今被現實狠狠打臉,一時有些轉不過來彎。
經過一眾將領勸說,趙佗終於冷靜下來,借坡下驢道:“既如此,全軍分批渡江,向廣州城進發。”
眾人長舒一口氣,趕緊執行軍令。
南越軍開始拆除帳篷,搭建浮橋,折騰半日,三條簡易浮橋堪堪搭好。
就在南越一小部分戰士踏上鬱江對岸時,從桂平城頭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
“怎麼回事?”正騎馬巡視江邊的趙佗心中一緊,難道桂平的守軍還敢主動出擊?
“報!”一名小校拉長聲音前來彙報。
“啟稟大王,西北方向十裡外發現一支渝國騎兵正迅速逼近,人數大概三千人,敵軍舉著‘辛’字帥旗,應該是渝國辛棄疾無疑。”
“什麼!”趙佗心頭震驚: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軍半渡之時趕來,這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真天亡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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