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淵唳雲自己,離開家時,甚至連一把下腳料做出來的短劍都沒有,如今連過河探路都犯了難。
月色漸升,淵唳雲不得不在河此岸草草安頓下來。沒有可供換洗的衣衫,淵唳雲當然不敢自討苦吃,冒著落入冰下暗流的風險去趟水。
“嘶!”
“哼哼……”瘦馬又在討要長途奔襲了一天應得的草料,完全顧不上在乎淵唳雲此時此刻的自顧不暇。
“丁!”
“當當當,當!”
一旁的爐火同時承擔了兩項工作,在淵生拉動風箱時,也隻是‘呲呲’的輕鳴,未有半點怨言。一人數物早就是老朋友,自打兩個兒子離開前者身邊,十幾年來,落淵莊對如今江湖上的是是非非都不甚過問。
看似隨意的每一錘,在淵生心中都有著計算,不需要一次次的數清,卻自然而然能夠鍛造出這天底下數一數二的名劍——皇帝手裡有一把,比淵生如今能做出的極品還好。
“當當,當當!”
月光在飛濺起的火星之間顫抖,淵生有心抬頭去看:“嘖!”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手下的錘落歪了,引得淵生不得不把所有注意力回到還沒有打好的劍胚上……
荒郊孤心冷,明月寂人聲。剛才還在嫌棄馬兒總要打擾自己心情的淵唳雲把自己的影子埋進了前者的影子裡。若不是又身邊這匹空瘦的馬陪著,孤身一人的空幽也實在是駭人!
“卡啦啦!”
“轟隆……”冰裂如雷震,幼年長居南方的淵唳雲未曾聽過,甫一聽聞,坐直了身子望向天上,不見雲,不見閃,才又寧靜下來,就著月光,雙眸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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