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回去,我又能為誰求一份公平呢?”兩世為人,一心渴求的無非是有家團圓,可惜終究還隻是孤身一人。是夢是幻,在裴鳴月心裡已經不重要,隻是無力感深泛心頭。
名字裡的月,果然是缺月總長過圓月時。所謂的平安,似乎也早就成了必然的庸庸碌碌。
“朕聽聞你在饅頭鋪裡麵做幫工,可有什麼是和這宮裡沒有的新奇物什?”
明知自己在皇帝眼中其實不過是一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李平安半點也反抗不了——邊疆幾十年風雨轉頭空,更何況是眾人笑談裡的他?
“回陛下,饅頭鋪裡隻有那些尋常的餡料,難比宮中十一!”茶餘飯後總歸要找些樂子,李平安知道從自己的身份到經曆,沒有人會比自己更合適做這個樂子,“陛下若是喜歡,臣為陛下做來。”
李平安知道宮外都是怎樣戳自己脊梁骨的。將軍獨子文武不就本就惹人唏噓,更是拿民間的玩意兒媚君,是奸是佞,沒有半點君子風度。
可是那有如何呢?同李將軍那樣忠一個日漸昏庸無道的君,當做自己的忠君愛國?還是同那些上下沆瀣一氣、賣官鬻爵的文武官員一道?
“哦?那朕聽聞不少卿家都極愛那城中的華表樓……”
華表樓。李平安麵上不敢有所表現,隻是藏在錦衣之下的每一根汗毛都悄然立了起來。
華表樓是江湖勢力,皇帝應當不會查到自己頭上。
“不知李將軍可有帶著你去過?”
“不曾。”
略有緩和的那幾日,李定疆想要帶著李平安去過,隻是李平安缺的從來不是“世家公子都去的華表樓”,而是李氏夫婦再也彌補不了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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