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根箭矢從四方激射而來,破空聲四起。
先是一掌將那個刀客打的四分五裂,而後身穿一襲紅袍的宦官身形好似遊龍,於半空中化作無數鮮紅殘影,將那些箭矢儘數攔下。
鮮紅殘影飛舞不停,眼花繚亂。
青衫男子提筆解字,笑意淡然。
身處破空箭矢和刀光劍影之中,林錯和楊奕兩人,皆是渾然不覺,仍舊是一個笑意淡然的耐心講解,一個時不時皺眉思索。
等到林錯將毛筆重新懸掛至筆架,青衫男子笑問道:“殿下可曾知曉?”
那位端坐在座椅上的二皇子殿下,楊奕點頭道:“先生講的極好,替本王解惑了。”
也就在兩人結束的時候,那位身穿大紅袍的宦官,已經將數十根箭矢儘數攔下,錯齋之外的五位江湖草莽皆是身首異處。
約莫是沾染鮮血的緣故,一襲紅袍顯得愈加鮮紅。
楊奕從座椅上緩緩起身,紅袍宦官便立馬將雪白狐裘給楊奕披在肩上。
環顧四周,木門木窗都被箭矢洞穿,錯齋正門也被刀客砍的四分五裂,說是四麵漏風也不為過。
楊奕歉意道:“明日會有人來給先生修繕。”
林錯隻是微微搖頭,說道:“無需勞煩殿下,我自行修補就好。”
楊奕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便向著錯齋之外走去,一身雪白狐裘,於夜色中極其矚目。
那位紅袍宦官隻是低頭,默默跟隨在楊奕身後。
這條巡回城主道上,饒是深夜,也仍舊人來人往,熱鬨之極。
在錯齋的斜對麵,那座鳳仙閣中,此時還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這場出手極快,結尾亦是迅速的刺殺,幾乎是悄無聲息,於這條街道上,毫不起眼。
林錯隨手將釘入書桌的箭矢拔出,輕輕旋轉這根箭矢,細細掂量,分量尚可。
以二指夾住箭矢,林錯頭也不轉,屈指一彈。
隻聽一聲微弱聲響,那根箭矢便瞬間洞穿一側的牆壁,而後接連洞穿錯齋牆壁,迅猛至極,一箭釘入一位劍客頭顱。
箭矢直接穿頭而過,將那位被紅袍宦官“無意”落下的劍客,給直接釘死在地。
“有趣。”
林錯眯起眼睛,看著楊奕離去的背影,隻是輕笑一聲。
偏房之中,如今勉強能夠下地走路的王振,火急火燎,跌跌撞撞摔倒出來,顧不上傷口撕裂的痛楚,立馬焦急喊道:“林錯你沒事吧?!”
看著那位一襲青衫的林錯,仍舊是雙手攏袖的站在原地,渾身毫發無傷,王振才鬆了一口氣。
王振在偏房中自然察覺到了這場驚險刺殺,少年難以置信道:“居然會有人刺殺皇子!”
林錯隻是聳聳肩,一手將摔倒在地的王振扶起,輕笑道:“見怪不怪。”
王振則是一臉茫然,問道:“什麼意思?”
林錯抬手指了指楊奕離去的背影,說道:“從此處去往鳳仙閣,一共四百三十步,約莫最少還有三波刺客。”
王振此時已經是目瞪口呆,短短四百步,居然會有三波刺客?!
也就在此時,黃鸝從身後走出,看著錯齋之外的深夜,眼神晦暗,語氣平靜道:“三波刺客不多不少,那些江湖草莽和武道世家可不管其他,如今大好機會就擺在眼前,哪怕明知道是魚鉤,也會有不信邪的人爭先咬上去。”
朝廷對於江湖武林的打壓已經足足數年,明裡暗裡手段齊出,整座江湖已經積怨已久。
一位二皇子的頭顱,用來還禮朝廷,分量剛剛好。
王振皺起眉頭,不解道:“明知道是魚鉤,為何偏偏要咬上去?”
林錯則先是微微詫異的看了一眼身後女子,隨即笑著補充道:“畢竟總有幾條大魚,即使咬鉤了,也自負不會被釣起來,甚至還能將執竿之人給一並拖入水中。”
如今的巡回城中,就有不止一條“大魚”。
不僅對於這份誘人餌料垂涎不已,甚至還試圖將執竿人一並拖入水中,吃乾抹淨。
也就在林錯話音落下之時,夜色中便又有三位氣和境巔峰的武夫顯出身形,皆是手持刀劍,以三角合圍之勢聚攏向楊奕。
夜色中,那件紅袍再次舞動,血肉橫飛。
林錯轉身看向王振,語出驚人,直接挑明道:“如今這座巡回城中,有五位金身境宗師,一位就是那個正以鮮血染紅袍的宦官,一位是隱匿在暗處的雙刀大漢,還有一位是幽州第七高手陳懸。”
林錯又指了指西南和西北兩個方向,平靜道:“西南小巷也有一位金身境刀客,貌似現在有些按耐不住,而隱匿在西北,混入鳳仙閣人群中的那位倒是耐心不錯,應該會等到楊奕踏入鳳仙閣再出手。”
王振癡傻的看向眼前的青衫男子,好似如數家珍一般,將隱匿在巡回城的五位金身境宗師一一點出,藏無可藏。
聽著林錯淡然的將五位金身境宗師一一指出,語氣之平淡,就好像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黃鸝瞳孔震動,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青衫男子,要知道除了紅袍宦官,其餘四位金身境的宗師都是以各自閉氣的上乘手段,隱匿暗處,可眼前之人卻好似點卯,將他們一一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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