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冠之年。
範沉跪在地上,給父母磕頭三次,便辭家而去。
範沉懷中裝有幾兩碎銀,在母親不舍得目光中,漸行漸遠。
離開了陪伴自身二十年得淮水,範沉心中沒來由的有些驚慌。
青年時背井離鄉。
範沉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過了幾年,淮水江畔,那位婦人死了。
隻留下男子獨守四合小院。
沒有多久,男人也死了。
如同小院中樹落葉,花凋瓣,普普通通。
不曾掀起任何波瀾。
古語雲:“樂莫樂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彆離。”
生死離彆,人間慘事,青春喪偶,中年喪子,固然悲痛萬分,即使不是死彆,或為謀求衣食,或因迫於形勢,與相親相愛的人生離,也將感到痛苦。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親如父子,近如夫婦,亦難得終身相守,又何況其他呢?
萬法無常,愛彆離之苦,避無可避。
兜兜轉轉,再次回到淮水江畔的範沉。
已經蓄須的範沉,看著人去院空,雜草叢生的四合小院。
泣不成聲。
隻是時間永遠不會停留,亦如奔流不停的淮水。
去不複返。
而立之年的範沉,對著小院磕頭幾次,便再次遠走。
後來,範沉遇到了一位姑娘。
而立之年,卻久久不曾娶妻的範沉,在媒婆的撮合下,與那位姑娘稀裡糊塗的成了親。
恍恍惚惚之間,範沉已娶妻。
範沉看著眼前溫柔的女子,使勁回想,卻總覺得忘記了什麼。
渾渾噩噩,遊蕩世間。
範沉不清楚自己對這位溫柔的女子是什麼感覺,模模糊糊,正如自己三十年來一般。
女子很賢惠,也很溫柔,笑起來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範沉喜歡看她笑。
又過了三年。
一場瘟疫席卷。
女子病死了。
範沉看著妻子的病死,卻不曾有一滴淚水,更無悲痛。
範沉隻是覺得有些茫然,似乎在天地之間又迷失了方向,不知所措。
女子病死了,範沉也離開了這處地方。
人到中年的範沉,看著灰蒙蒙的天際,心緒雜亂。
沒來由的,範沉想起來及冠之後自己的背井離鄉,似乎那時的天空亦是如此,灰蒙蒙的。
四十不惑。
四十歲的範沉又一次望向天際,卻仍舊不知方向。
範沉在一處小江旁,一座茅屋中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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